第三章

外面的空气清新很多，至少能让我喘过气。

我托人要到了乔月现在的联系方式，犹豫片刻还是给她打了过去。

“喂？哪位？”

“是我，李锦，李垚的哥哥。”

我斟酌着开嗓。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听见乔月的声音。

“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乔月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对不起。”

“你是再说我们两个离婚的事吧。这没什么好道歉的，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更何况，就算要找我道歉，也该是李垚来。你只是他哥哥，并没有对不起我什么。”

乔月比想象中更加豁达开朗，这让我心里更加难受。

“我……”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孩子还在哭。”

“我想去看看你们，能把地址报给我吗？我想去看看…看看孩子，以朋友的身份，好吗？”

乔月那头又沉默了，半晌才道了声“好”。

我顺着她给的地址，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小区里。

这里的安保不错，绿化做的也不错。这个小区是程泽亿公司给投的项目之一。

乔月出来给我开了门，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孩子应该已经睡下了。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急忙让她坐下:“突然来打扰你，我已经很过分了。你要是再帮我端茶倒水，我心里会更加过意不去的，你歇一会吧。”

乔月闻言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局促不安地握着水杯。

“孩子经常闹吗？”

“不，她平时很乖的，也很爱笑。”谈到睡着的孩子，乔月的面庞渐渐柔和了下来。或许孩子是每一位母亲心里最柔软的存在了吧。

“小时候她也不怎么哭，总是会拉着李垚的袖子咯咯地笑，可能是她爸爸长得比我好看吧，长大后又是个小花痴。”

“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说了，这没什么好道歉的。每个人都可以有不同的选择，我尊重李垚的想法。现在婚也离了，他净身出户，还赔偿给我一套新房子。而且有思意陪着我，至少这场婚姻最后给我留下了世界上最特别的宝贝。”

“李思意？”垂在侧面的手掌握成拳。

“嗯，思意是个很好听的名字。文文静静的，是李垚给她取的。”

我压下心底的情绪，颤抖着出声:“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考虑。”乔月摇摇头，“等思意大一点，我再去重新找工作吧。”

“要是遇到了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离开乔月家的。

李思意，李思亿。李垚思念程泽亿。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就连衣襟敞开了都没发现。

又是在所有人在准备过年的时候。

四年前，我妈走了，我没了家。

四年后，我又没了家，这次还真是一无所有了。

真是讽刺，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世上，却总想带点什么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赔给人家一整颗心，结果人家看都没看一眼。

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这是程泽亿的。

我绕过他，他伸手把我拦住。

“外面冷，我们回家。”他说。

我没理，继续朝前走。

“小锦，别闹脾气了，我们回家。”他又说。

他还是认为我在闹脾气，这一点从来没变过。我转过身，眼神飘忽到了对面暗下的大楼上，笑着问他。

“李垚学生时期谈的男朋友就是你吧。”

“我…”

“不用狡辩什么，瞒不住的事情，总归是瞒不住的。就像以前那些不来看我，去找的借口，听得多了，反而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我看着程泽亿，他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

“程泽亿，我不在意你了。”

程泽亿没再说话，我也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把我给绑了，绑架的地点是我们曾经的婚房。

我想不通他把我锁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就像我想不通，既然他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李垚，那为什么还要找到我。

可惜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了，我现在是人质，处境被动又尴尬。

希望程泽亿待会折磨我时能下手轻点。

我怕疼。

可我左等右等，程泽亿还是没来，他抛下我不管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

他人没来，但是饭到了，送饭的还是以前的那个司机。

“程泽亿呢？”

“总裁在公司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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