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到泥土中自己，哪怕只被他的阳光照耀到，都会在泥土中萌发出嫩芽存活下来。

拼命学着他宠爱之人的样子，娇憨，明媚，灵动，善良，却发现最后只不过是一场笑话，他可以原谅那个带着阴谋诡计接近他的妖孽，却不愿意把自己的亲弟弟从淤泥中拉上去。

毫无留恋的送走，饶他一命，便是对他的最大亲情和恩德。

他从未想过跟他相争啊，他心里也觉得那个皇位就是二哥的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呢。

行走江湖后，他处处针对沐亭泽，时刻标榜自己的皇嗣身份，以皇权立场挟制沐亭泽，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有多丑恶，有多惹人嫌。

可是除此之外，他又如何去跟杨君临表忠心，去让朝廷知道他的忠诚呢。

他知晓自己越活越让人厌恶，却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再做什么。

直到那一日整个军营那么多人中毒，他面对一切毫无办法的时候，杨雪吟主动站了出来承担一切，以身试药，义无反顾。他方才醒悟，自己怎么过到了这一步，连一个这辈子都无法离开汤药的病人都不如。

出身皇家，受万民供奉，却从未肩扛过一丝责任；虚度多年光阴，看遍疾苦繁华，却始终没有找到心中那一丝归属。

往后余生，若依旧如此，那还有何意义。

难怪杨君临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实在是自己不堪入目。

往后的路究竟要如何走，自己心中已有决断，纵然将来万劫不复，至少问心无愧。

贺晚月惊讶的看着杨寂忆：“霁王殿下……”

“家国天下，那么多人间疾苦，武林江湖，那么多恩怨是非，既然已经出了皇家，便该将眼界放开不是吗。”

杨寂忆眼底带着浅浅笑意：“纵然我武功平庸，品性平庸，但是想好好做事，终归会比常人事半功倍。硕硕是能够真正为天下人谋福祉的人，他的身份与朝廷之间的牵扯，我往后自当在其中助力平衡。”

贺晚月立刻跪在了地上：“晚月叩谢霁王殿下。”

“起来吧，我如此做，自是有我的私心，那你呢，硕硕跟顾南亦这事，看样子谁都阻止不了，就他们两个这性子，谁要是敢有其他人，都会提剑杀人的主。你自己的心，可有想过？”

88 杨珏踪迹

贺晚月莞尔一笑：“晚月本就是世子的一个暗卫杀手罢了，世子需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有真心相待之人，我们所有人，都自当以真心侍奉。”

“世子岁岁安康，年年欢喜，便是我们这些下属，和灵州所有百姓所愿。”

这些话不是场面客套话，而是贺晚月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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