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尧突然笑了出来,他抓着傅明衍胸口的衣服,满脑门的汗却还是笑出了声:“……你,你还说我是一身反骨,你自己呢?我不信你没有一点反骨就坐上了如今的位子。你比我,叛逆的多。”沈尧笑得张扬明媚,发丝被他额头的汗打湿,被傅明衍的手顺向脑后。
傅明衍按住他,稳了稳气息,对老许道:“找个地方,停车。”
老许心领神会,很快开到了一处僻静的林边小路上,停车,下车,走远几百米。
傅明衍不知道沈尧哪里来的勇气笑得出来,但他还是在笑。
“……你不怕吗?”傅明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按住他的肩膀。
沈尧看了他几秒,竟然伸手抱住傅明衍的脖子,把自己整个人吊了起来,贴住傅明衍的胸口——那是一个主动的拥抱。
“我当然怕。但我更怕你总是让我‘听话’。”他在傅明衍耳边说。
“我不让你听话才是害了你。”傅明衍搂紧他的腰,把他靠在座椅上,沈尧的袖扣直碰车顶,发出一阵阵的声音,他在细碎的袖扣声音里反驳:“我……讨厌你、这样。”
傅明衍像是没听见,沈尧皙白的脚腕在漆黑的夜色中盈盈映着柔光,三更鼓响,露滴花开,他最终也没能反抗出效果,反而丢盔卸甲,趴在傅明衍身上睡着了。
临睡着前,他听傅明衍在他耳边说,喜欢画展,可以给他开个人画展,只要他不再惹事。
“不再惹事”。
沈尧在半梦半醒间还在呢喃这句话。
什么是“惹事”?
如果他只会“惹事”呢?如果他生来就是在这世界上“惹事”的人呢?
傅明衍会不会终有一天把他丢出门外,像是丢一块惹人嫌恶的垃圾。
沈尧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也不知道自己做没做好准备。
但他觉得,有些挑战必须要去做了。
如果他不做,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可以做了。
张庭山说,要敢爱敢恨,不能犹豫,不能有所顾忌,不能瞻前顾后,如果要成为旗帜,就要做好被折断的觉悟。
沈尧在今晚之前还没有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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