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一脚踹出来个贾宵

“哎哟喂，我这一把年纪了可禁不住你这么拽啊！”

“我说您就快着点吧！我媳妇这眼瞅着就要生了啊！再说我这年纪也不比您小多少，好不容易要有后了，您就不能努把力、高抬贵腿，使劲迈一步吗？”

“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我迈的过去吗我？谁叫你们家门槛这么高来着！”

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

“哎哎哎，你这是干嘛，哎哟使不得使不得啊！快放我下来，可别把我摔了！”

“对不住您了，礼数顾不上了，我直接把您背我媳妇跟前儿去。”

……

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第一次对话，尽管那时候我还没有从我娘亲肚子里面爬出来。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玄玄，是一只猫，准确的说，是一只修炼出九条尾巴的玄猫。

那一天，是我和贾宵出生的日子，您要问贾宵是谁？呵，他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死断袖！话说三十年前我们出生的那天，贾宵他爹正在田里屁股朝天脸朝地的插着秧，也不知是谁站在田埂上喊了句“老贾，快去找稳婆，你媳妇儿要生啦！”他爹回头“哦！”了一声就往稳婆家跑，跑到半路上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当爹了，嘴角一下子咧到耳朵根去了。

稳婆当年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腿脚不甚利索又没有马车来拉，一路上被老贾拉拉扯扯的连拖带拽，几次险些和那片养育他们的土地来个亲密的接触，一路上跑的战战兢兢，等赶到贾宵家门前时，两腿酸胀的抬不起来，费了半天劲愣是没能迈过门槛，心里不禁腹诽：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一个满身臭汗味的老农，偏要修这么高的门槛，不伦不类的装什么大户人家。贾宵他爹拽着稳婆的胳膊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屁股使劲一顶，稳婆双脚离地被老贾背在了背上，这才有了刚刚那些对话。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老贾这一辈子勤勤恳恳、乐于助人，在乡亲们心中一向是个忠厚老实的好人，可却偏偏一直没有后嗣，媳妇儿娶进门两口子过了三十几年，每日辛勤地在炕上耕耘播种，都没见着收成，直到一年前从一位游方道士处得了个药方子，这才终于怀上了。乡亲们得知老贾媳妇怀孕的消息，感动得声泪俱下，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仰头长叹，老天爷开眼了啊！

此时贾家屋里院子里的乡亲们忙作一团，烧水的烧水、扯布的扯布，一个个严阵以待，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老贾这一脉彻底绝了后，见老贾背着稳婆过来，人们“唰”地让开一条通道，通道尽头直通屋内，村长老迈地声音在一旁响起：“可算是请来了，再不来，你媳妇儿可就疼死了！”老贾也顾不上答话了，把稳婆背到屋里，自个儿又退出来把门带上，喘了好半天气才道：“老村长，我这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腿脚哪有壮年人那么利索，这一路上赶过来，去了我半条命呐！”

“你小子老来得子，这娃儿将来必定大有作为，你啊，福气在后头那！”老村长笑呵呵地，脸上掩饰不住替老贾高兴的神色。

村子里洋溢着即将迎接新生的喜悦，除了各家媳妇在院子里忙活着烧水送白布外，那些老爷们全都被赶出了院外，三五成群地蹲在一起胡天胡地聊着闲天，都盼着孩子生出来那一刻，自己能第一个挤上去沾沾老来子的瑞气，亲眼瞧瞧老贾家继承人长什么样子。

自打稳婆进了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屋子里老贾媳妇声嘶力竭地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两侧，眉毛也已经拧作一团，眼睛因为过度用力从眼眶中微微凸出，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声音早已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碎花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一次次的呼吸和用力，体力几乎快要耗尽，“用力啊！”稳婆焦急地喊着，可任由老贾媳妇如何用力，那孩子就像黏在了肚子里一般就是不肯出来，“儿啊，再不出来，咱娘俩可就都得去了啊……”老贾媳妇一边用力一边道。

“说什么胡话呢？有我老婆子在，你们娘俩出不了岔子！”稳婆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得方正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一层层打开，取出其中一片黄白色地薄片放入老贾媳妇口中道“放舌头底下含着，别吞下去，这可是百年的参片！”

老贾媳妇依言照做，有了参片的滋补，身体流失掉的那些力量又缓回来些，老贾媳妇咽下口中津液道“老贾一辈子待我不薄，这娃儿无论怎样都要生出来，我实在是没甚力气了，求您帮帮忙，弃大保小，拿把刀来剖开肚子，把娃儿取出来吧……”

“说什么呢？命都不要了？”稳婆面露不悦。

“我……我不能对不住他啊！”一阵猛烈的疼痛袭来，老贾媳妇疼晕了过去。

“唉！真是造孽啊！”稳婆无奈，本想保母子平安，可眼下产妇晕过去了，若是一盆子凉水泼醒她，怕是保住了性命也要落下病根儿活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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