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丢掉抑制剂,然后来打架
陆璞抵达许清禾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花店的位置藏在闹市的犄角旮旯里,而他住的地方,也藏得特别深,光是找都花了他好一下午的时间。
狭窄的小巷子弯弯绕绕往里伸展,四周的楼房歪扭的立在路的两旁,没走几步就出现新的岔路口。在两侧布满油污的墙壁上,居民楼里的抽油烟机的口子对着外面,正是做饭的时候,黑漆漆的油烟从陆璞的头顶飘过,与原有的黑垢贴合在一起。
时不时有小孩从陆璞身旁穿行而过,手里揣着两包辣条,包装袋上脏兮兮的污渍难免蹭到陆璞的西装裤上。
陆璞站在这条小路的中间,忍受着脏乱差的小路在他身上染上灰尘,他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因为再走不远就是许清禾的家了。
在走到小路尽头时,陆璞的视野骤然开阔,一栋藏在最深处的老楼赫然呈现在眼前。
白色老楼的表面已经被时间风化成了灰色,楼前算得上宽敞的地盘里种着一颗葱绿的树,但这树的高度却不够越出这栋楼,被关在楼与楼之间的阴影里。
许清禾的房子在最顶层,六楼的高度没有电梯,陆璞接近一米九的高个子与壮实的肩膀,让他几乎是低头弓腰在狭窄的楼道里行走。
可当他抵达许清禾家门口的时候,他家的门居然是虚掩着的,随着微风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陆璞抓住了飘忽的门板,轻轻推开,踏入了昏暗的房间里。
房子很大但却十分空旷,地上摆满了矮小的花盆,有些开了花生了枝,有些就只是一个空盆,他们凌乱的拜访在一起,地上还有连续的泥巴鞋印往房间深处走。
陆璞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往里走,现在是他在私闯别人的房子,在没有得到房屋主人的同意便闯入他的私人领域。
陆璞清了清嗓子,“许清禾,你在吗?”
房间里空空荡荡,寂静的只能听见背后的门板正在咯吱作响。
陆璞又喊了一声,无人应答。他转身把背后吱哇乱叫的门关上,接着放下手里提着的大袋零食,小心翼翼地走到脚印前,往脚印离开的方向看去。
无风,门也没有声响,当他停下脚步的瞬间一声虚弱地呼声从房间深处传来。
陆璞再顾不上那些没用的教养,拔腿便往发出声音的方向冲去,猛地踹开紧闭的房门,把倒在床上大口呼气的许清禾拥进了怀中。
昏暗的房间里,窗帘被拉在一起把所有光亮挡在外面,在陆璞踹开门的一瞬间,光线如瀑涌了进来。
许清禾的脸红透了,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不仅湿润了嘴唇还打湿了衣襟。身上的衣服依然是穿的昨天那件,更加脏也更加皱皱巴巴,带着被雨水打湿后特有的气息。
“我、我想喝水……”许清禾努力的睁开双眸,无神地望着面前模糊的人影。
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却让许清禾想往他怀里钻,心底下意识觉得面前的人是好人。
陆璞伸手贴在许清禾的额上,不光是许清禾失神了,他也被这滚烫的温度烫的愣了一下。
“好难受啊……你的手好、好舒服。”
陆璞心底一颤,脑子里嗡的一声断了线,他想也没想就把许清禾抱了起来。
“去医院,我抱你去医院。”
陆璞双手横抱着许清禾,快步跑出这栋逼仄昏暗的老房子,他再顾不上着巷子里的污垢会不会沾上他昂贵的西装,脚底踩在污水坑里,任脏兮兮的污水在他锃光的皮鞋表面留下黑色的水痕。
许清禾被医生带走了,陆璞疲惫地倒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脸颊上满是汗水,碎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他的心脏已经跳到了最快速,几乎快要跳出胸口。
望着急诊室里紧闭的大门,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跳又被一块巨石压住,带着让人难以喘息的高压。
陆璞坐起身子,靠着墙,双手随意的搭在两条腿上,任汗水由着后脖一直顺着脊椎骨留下,雪白的衬衫透着浅淡的肉色。
陆璞不得不承认,在此时此刻,他的心的确在为许清禾动摇,在为他提心吊胆。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在意,也许全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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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禾醒来的时候,似乎是凌晨又似乎只是深夜,但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漆漆的,除了头顶的求助按钮上泛着浅浅的光。
“我、我这是在哪?”许清禾眨了眨双眼,眼前昏暗的景色一片模糊,他努力的想要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许清禾眨了一下眼,面前黑黑的。
许清禾又眨了下眼,灯亮了,被医院的白墙刺得重新闭了眼。
再次睁开眼,眼前又黑了,可又不是关灯的黑,而是他被人的影子包住了。
陆璞的声音幽幽的从他身边响起:“你好点了吗?”
许清禾见鬼般高声尖叫,揪着被子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颤得跟个小鸡仔似的。
“看来是好了。”陆璞松了口气,解开腕口的纽扣,把袖子卷在手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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