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芸忽然眨了眨眼，掉了眼泪：“你说我怎么这也会被骗。”

十多年了，还是难以释怀。

陈今今把她的手牵过来，放在温暖的掌心里包着。

“乖嘛，不想那些事了。”陈今今声音低柔地轻哄。

陈今今一缕细碎的额发垂着，黑发，白肤，秀气。

当年宋琳芸带着小池迟来这栋旧公寓的时候，陈今今就住在这里了。

那时候陈今今才十三岁，留着短发，又酷又漂亮。只是脾气很坏，宋琳芸一搬到她家楼下，她就猫在楼梯上冲宋琳芸家门口扔石子。

宋琳芸想起那时候的陈今今，觉得她真的像个漂亮的小恶魔，那时候她经常把宋琳芸气哭。

旧公寓里的邻居都说宋琳芸是个不检点的女人，带着一个小野种儿子。陈今今的妈妈同情了几句，就被丈夫抄着衣架打、大骂一路货色。

陈今今的爸妈本来就经常吵架，现在吵架的次数更多了，陈今今真是讨厌死宋琳芸了。

宋琳芸带着小池迟出门的时候，她就踩上滑板滑着追上她，然后冲她扔石子。

宋琳芸那时候也真恨死她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小恶魔？

宋琳芸紧紧把小池迟护在身后，小池迟却从后面探出来一个脑袋，抬头问宋琳芸：“妈妈，那个姐姐在和我们玩游戏吗？”

宋琳芸瞬间泪崩了，蹲下来搂着她的儿子，一面落泪一面笑：“是啊，那个姐姐在和我们玩游戏。”

陈今今看着这幅画面，手里的石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丢不出去了。

她讷讷地踩滑板回了家。

后来陈今今的爸妈又有一次吵架，陈今今被飞来的烟灰缸砸破了脑袋，哭着捂着头跑下楼，刚好宋琳芸开了门，陈今今就一股脑往她家里钻。

宋琳芸色厉内荏地指着她叫她出去，陈今今哭得说不出话，额头上都是血，小池迟却一点也不怕地看着她。

“妈妈，这个姐姐受伤了，我们帮她包扎一下好不好？”

宋琳芸毫无征兆地落泪了。

那段日子宋琳芸压力很大，三天一崩溃，一崩溃就哭。

她给陈今今擦血、消毒、包扎，然后又捂着脸哭。

“我真的很难啊。你看我今天帮了你，你以后别再为难我了好不好？”

陈今今也边抽噎边抹眼泪。

活着就已经这么难了。

这天以后，陈今今不再扔宋琳芸石子，但她经常往宋琳芸家跑，给她带几根棒棒糖。

她和宋琳芸关系好了不少，开始叫宋琳芸“芸姐”，经常帮宋琳芸带着小池迟玩。

旧公寓里的邻居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年的只有陈今今还住在这里了，也再没有人说宋琳芸的闲话了。

陈今今是去京城念的名校，四年后却又回到这里，继续开那个家里的小店。

陈今今当年十三岁，现在二十六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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