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逐渐好转的某一天夜晚我离开了病床,那个夜里我想象着外面的世界然后再也坐不住,东部战场的异形开始撤退,我想象着丹尼尔,想象着高览,想象着外面的世界我再也躺不住,我披上外套就向外走去。
我至今不知道那时候的丹尼尔是什么样子。那天夜里我与祝福明明确确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精神体失控了。
我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往前,所以我从头至尾不知道战争后遗症的丹尼尔是什么样子。
我这一生将他置于一个干净到不属于人间的地方,好像连灰尘都不能落在他的身上,他从不将狼狈示于人前,我也从未想象过他有狼狈的样子,我宁可看我自己在这世上跪地爬行,也见不得他去痛苦挣扎。
难怪军医能将信送给他,原来他一直在我几公里外的地方。
我那一刻想要不顾一切进行改造,什么代价也好,不为我的信仰,不为我的土地,我听着他的惨叫,我不能留他今后独自一人在战场上面对这个世界的疯狂。
两天后我收到了丹尼尔的回信,他只字未提让我放弃接受改造的事情,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恳求。他知道我的未来的人生轨迹选择权在我的手里,他尊重我的一切决定。
如果我放弃,我再也不会有与他肩并肩的机会,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上同一所指挥军校,我再也不会有机会重回战场。
再后来的一个深夜我推开了他病房的门,冷清的环境里他拧着眉入睡,他看起来那么疲惫,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长时间地凝视过他了,这种凝视太奢侈。
他瘦了
瘦了很多很多
我侧身躺在他的身边,他似乎感受到了我,就像以前那样他一伸手抱住了我,他因为药物陷入昏沉的梦里,他睡梦里那么慌张,我伸手抚不平他紧皱的眉。
“我在这。”我轻声告诉他。
他闭着眼不安地亲吻了我的额头。
人大概要不断接受并作别自己的遗憾吧,我新的人生轨迹即将开启了,爷爷的战友说我和爷爷如此相像,我走上了爷爷当年想走的另一条道路。
余琅然回忆录
战争过去之后我在新学校的图书馆一眼就看到了羌橘。
他后来告诉我,即便我的步态与面部都改变了,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个人就是我。
“还好吗?”
看着密码学的少年忽然问我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