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很久之前就盯上他了。
你给他看那些影像想做什么呢?
余琅然看着江萍的口型先是心惊,然后她故作冷静地笑了,“你要阻止我吗?”
江萍只是摇了摇头,余琅然想起她在监控里看到江萍走在山坡上总是暗自轻轻摇头,风急剧掠过草地,好像江萍要一并卷去,或许那个时候江萍就已经预见了他的死亡。
活下去这件事是你与我这么多年以来都在为之挣扎的事情。
我不担心你会对纪羌做什么。
江萍笑了笑,余琅然觉得江萍凭借他黑色的眼睛穿透了她白色的衬衣,烫穿了她的胸口,她带着两个大大的豁口站在江萍的眼前,她又暗又鲜艳的感情从豁口中狼狈流出,那一瞬间她仿佛从未认识过江萍。
余琅然,我们为了活着而挣扎,可我们要的只是活着吗?
你骂他无知无畏,你爱他无知无畏,你骂他天真,你爱他天真。
你舍得去抹杀他吗?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他的。
余琅然穿过一半惨死一半怒生的庭院,她与佣人一番周旋将佣人送走,她的目光顺着飘飞的冬樱花看向那个女佣人细细的颈,她越盯眼神越寒,她像狼一般。
她在深夜疲惫地行走在这个家里,她爬上楼梯拖着疲惫的自己走向余燃的房间门口,然后重重靠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她像一把细沙一样瘫在余燃的门口。
我从什么时候盯上他的。
她看着黑夜在想这个问题。
当她知道江萍遇见羌橘的时候她变得恐慌,对于江萍与他的家人重逢这件事她的感情太复杂了,她恨、她怕,也曾欣喜,她更多的是怕,如果江萍一走了之那余燃怎么办,仅仅凭借她一个人可以护住余燃吗?她也怕从今往后在这样的黑夜只有她一个人在行走。
她在监控里监测着山坡上的羌橘,她像是阴沟里啮噬同类与肮脏变得肥硕的老鼠,羌橘像是被啮噬的生命,瘦骨嶙峋站在阳光里,他不经意见看过来的眼神沉寂却可洞悉。
她曾在很多个雨天里看着外面潮湿的世界里羌橘的身影。
她坐在这个灰色的基地里偷偷看着课本,她想象着地面的世界,在虚幻的雨声里她寥寥几笔画出羌橘的眼睛。
她喜欢他的眼睛。
我一直很好奇在这样混乱的天地里我是否还存在正常的感情。
我对他的感觉太过奇妙。
我想挑衅他,我想要他难过。
余琅然想起她与羌橘刚见面的时候她忽然很恨羌橘,连她也不明白这样猛烈的感情从何而来,她就是想要他疼痛。
她冷眼看着追到别墅的羌橘,她觉得可笑。
我有时很爱他。
她靠着余燃的门回忆起她的纸质笔记被撕碎,那时羌橘低着头认真地拼着她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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