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姐姐一言不发,她的眼神戳痛着刘榕内心尖锐的一面,他记得自己近乎咆哮
“我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了!这是我的罪过吗?!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这样活着吗?!”
“刘榕我并不煎熬,”姐姐平静地开口,“真正煎熬的不是在阴沟里还奢望保全自己内心的人,而是既做不了黑暗也成不了光明的人。”
“他要在黑暗里反复寻找光明,又在黑暗里反复沉沦,这样的人是自毁的。”
“你很聪明,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的,唯有这句话,永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一旦开始,你就是这样的人。”
刘榕眨眼之间结束了所有的回忆,他在灰色的基地里穿着白大褂行走着,世界以脱掉遮羞布的面目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平静的外表下惊恐且恶心地看着基地里发生过的事情,他见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人。
政要
神父
商人
最可怕的是他看到那个掌控着疫苗行业的男人随同卢阐出现在这个基地内,这个世界肮脏的面目竟可以到达这种地步,他找到了远比自己背德的兽类,他们可以在媒体上假仁假义高呼热爱联合区,心无负担接受褒美,满嘴人道精神,又可以在这个地下的世界去榨干同类的价值。
舱体一排排林立在他的眼前,里面的人像是冷冻的畜类,她们的名字被剥夺干净,在这个世界,她们不是人类,只是部分人类的生产资源。
零零散散趾高气扬的少年们从另一边的走廊走过,他们的名字就像商品一样,只有一串代码,冷血毫无痛感的年轻刽子手是地下世界培育的人体武器。
刘榕站在这个世界面无表情地看着。
我曾想过要做最彻底的人
最彻底的恶人,心无负担地活着
和这个苟且的时代一并下坠
再无善念
我曾想过一定要成为他们那样的恶人
好过暗自憎恨的每一天
我想肮脏地风光,好过贫困饥饿
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舒适的恶人
舱体的提示音响起,舱门打开,刘榕回头拿着电子屏与一名中年女子记录着这些母体的信息,中年女子对刘榕很满意,频频赞美刘榕,然后交代了刘榕几个事项之后匆匆走了,刘榕记录着数据,舱体内的母体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开口就是熟悉且浓重的口音,声音落在这个肮脏的地下世界之中,卑微得像似有似无的风。
“你是三十一区的人吗?”年轻的女人小心翼翼观察着刘榕的眼睛与轮廓,“看起来有点像……你听得懂我说话吗?”
这个肮脏世界的冷似乎找到了他身体中溃烂的豁口急速涌了进去,他看着女人的眼睛,他记得自己低声问了这样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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