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他依旧疼我,关心我,但我就是觉得他变了。待在他身边,我会觉得压抑,觉得隔了一层东西。”
“音容笑貌未变,但就是… …就是忽然觉得陌生了。”
“当时我想着,男人嘛,成长起来都是很快的,整个门派扛在肩上,那还能像往日一样嬉笑打闹!成熟起来了,陌生了,也能理解。”
“再往后,夏师兄蓄了胡子,就更有掌事长老的威严了,虽然年纪轻轻,但赏罚分明,管理有度,大家都信服他……好像他天生就适合这个位置!”
“他和我虽亲近,关系却疏远了;他对溪之,倒是亲近了不少。”
“毕竟溪之是沧浪阁的掌门嘛!夏师兄作为掌事长老,要代掌门管理门内事务,多去烟云台走动汇报,也是理所当然。”
“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偶尔也会跑去烟云台找溪之,这么一来二去,就经常碰上了。”
“然后我就慢慢发现,夏师兄的古怪出现在哪!以前他对我、对溪之,眼里都是师兄对师弟的呵护疼爱。而做了掌事长老后,他看着溪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本心法,一幅图画,或者说……就像是我看着刚炼出的丹药!而不是看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感觉让我毛骨悚然!”
“日日夜夜盘旋在心底,我寝食难安。”
“但同在不归山,早早晚晚都能碰到,我不愿面对,只想逃避。”
“所以后来我就经常找借口,说是云游,外出寻药,浪荡凡尘,不愿回来。”
“上次山上的小弟子传音给我,说掌门去了昆仑之墟,我怕溪之有什么意外,所以早早的去了昆仑之墟等你们,再后来,你就知道了。”
萧翊垂着眼皮听完这一席话,心底的想法犹疑盘旋,转而抬眸,“师伯,我师尊应该告诉过你,凤阳城生梌子一事中,我们遇到了一个神秘人。”
朝芜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你怀疑,那个人是夏师兄?”
“师尊说过,那个人招式间有几分像我们沧浪阁的路数。”
“但那个人可是渡劫期修为,夏师兄他不过是合体后期!差的又何止一星半点儿!”
“渡劫期可以隐匿真实修为。”
“那也不可能!”朝芜摆手,语气笃定,“我们自小一块长大,对夏其越,我再熟悉没有,凭他的天分,这一百八十年,他再怎么努力修炼,也不可能到渡劫期!”
“师伯,”萧翊往后一倚,“您自己也说了,是从小一起长大。可小时候你知道,长大后你又了解多少?况且这一百八十年来您并不常见夏其越——”
萧翊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师伯,您真的,对您的夏师兄,再熟悉没有吗?”
朝芜哑口无言。
院子里静的出奇,只有池塘里鱼尾摆动水花的声音。
半晌,朝芜语气涩然,“你说的对。”
“师伯,我们要试一试他。”
“怎么试?”
“找个理由将他引到烟云台,然后师伯以切磋为缘由向他讨教,中途我会跟上。师尊对昭世研究的极为透彻,又对那个神秘人印象颇深——”
“到时候,只要他招式之间露出一点儿破绽,师尊就能看出来。”
朝芜叹了口气,“那这件事怎么告诉溪之,这些年夏其越对他照拂颇多,咱们这么一提,他肯定不同意,说是胡闹。”
“那就不说。”
提到顾何,萧翊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起来,“我师尊心思纯净,是个藏不住事的。这种事情,没有证据不能在他面前胡说。到时候夏其越露出马脚,咱们不说,他也明白了。”
朝芜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前只觉得这小子年少,没想到办事这么细心周到。
将自己的师尊好好的护在烟云台,拉着自己这个不主剑的医修去和夏其越切磋,去探查真相。
真有他的!
朝芜沉思了一会儿,“那千叶钩吻之毒这几天也先别提,切磋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把话题抛出来,拿出这件紫貂披风作为证据,看他怎么回答。”
“到时候不管他怎么说,师尊都会对他起提防之心。”
萧翊长出一口气,一双星眸微微眯起,眼底寒意四起。
不管结果如何,夏其越,千叶钩吻,梦魇!
师尊受过的罪,就由我来讨回来!
朝芜眼神空落落的,还没从师兄下毒给师弟的打击中走出来。
就连一旁的萧翊叫了他两声也没听到。
“师伯!”萧翊拍了下朝芜的肩旁,神情忧虑,“那你说的气血翻涌,走火入魔怎么办?”
朝芜回过神来,有些犯难,“不知道症状的起因,没办法对症下.药。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心绪平和,切忌大悲大喜。”
“他体内血气翻涌,灵力攒动的厉害,不用灵力是最好的办法。”
萧翊摇头,“如果说保持心绪和平还好说一点儿,但修仙之人,不用灵力怎么可能!”
“万一出现什么危急情况,师尊他又如何自保?”
朝芜叹了口气,“我这几天再炼一些帮他压制气血翻涌的丹药,但是肯定是治标不治本。”
“有劳师伯了!”萧翊起身对朝芜行了个礼。
“他是我小师弟,有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连番的打击让他心绪疲惫,面色惨淡,一双桃花眼也灰蒙蒙的,失了色彩。
萧翊见状,道了个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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