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事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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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事故

海恩法则表明,在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

那么,对他们来说,亲吻是隐患,道别是先兆,暴露是轻微事故。

严重事故是什么呢?

喜欢本身吗。

姚岸的脚踝开始变痛,适才义愤地跑下楼时崴到了脚,他给老师打完电话后,一边反复确证那个帖子已经删除,一边骂那个随意张贴的王八羔子。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现在他不记得为什么要跑下楼,是要去找谁或者保护谁,只记得最后的嘱咐。

“不要告诉姚见颀。”

气温又低了几度,男男女女们还是热秾秾的,姚岸套上风帽,看着他们,他想,这些人不惧怕别人的旁观和审视。

这些人可以。

在更黏糊的口水声中,姚岸没有迫不及待地嫉妒,而是鲁钝地想到一件更加不好的事。

至少从地点看,拍照的人,和姚见颀待在同一间画室。

飞沙走石的天气,闷着一场喷嚏似的雪,在北方,却没有雪的行迹。

姚见颀小臂平举,与上身呈一道直角,拇指揿着原色笔身,施力的时候,在食指节上碾过一个侧面。

与笔相隔不到三米是一位光着上半身的老大爷,也是他们这次的人体模特,嶙峋的肌骨如在皮肤里种下一具犁铧。

两台小太阳和十几个美术生围着他,把三维变成二维,轮廓变成线条,慢慢地忖度。

姚见颀画得心有旁骛,他总是不能给姚岸画一张正经的素描或油画,对方坐不住,有意无意的,最多打发一张速写。

其实他并不是真正需要观照物,只是喜欢姚岸被自己漫长注视时那种手脚无处放的窘慌。

因为他不确信,对方是否仅仅以画者的眼睛而不是情人的眼睛看他。

多么美妙。

姚见颀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笑了笑,或许发出了声音,不然隔壁的同学不会用不加掩饰的奇怪表情从看了他一眼。

他很自觉地收敛了一下,投身到面前的作业里,一幅画完成后,他伏在画架上,猫了一个懒腰。

老师依次察看前宣令他们继续注意一周后的第一场校考,报了一串名字,比统考的时候少了两个。

有人放弃了画笔,回到学校,这其中也包括苏谐。

他走的那天,陈哲开了一瓶白桃味的弹珠汽水,说“罢了罢了,可算结束了。”

“继续练习,注意脸部结构。”老师嘱咐完最后一句。

姚见颀把椅子拖回原位,拿出耳塞戴上,换了张纸后又开始起型。

画了一会儿,有人拍他肩,他偏头,却是一直坐在他隔壁的同学,也是经常坐他右边的。

姚见颀取下一只耳塞:“嗯?”

“那个……”男生望望四周,又扯了扯嘴巴,像纠结什么难事。

“怎么了?”姚见颀淡声问。

他又攥了攥拳,下决心一般:“你知不知道学校里……”

“姚见颀!”老师忽然在另头喊了他一声,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你哥打电话过来,说找你有事。”

姚岸是真不知道有那么巧。

崴了的脚快痊愈了,养着的那几天老板明令禁止他去上工,说康复师都把自己整残了,别人还怎么信赖我们?

姚岸无法反驳。

他请了别人答道,一节课好几十块,整天就闲躺在床上想事儿,也想不出别的,不外乎就是姚见颀。

有时候想他知不知道那糟心事,有时候恨那狗逼孙子不知在哪个角落觑他,有时候又想远了,觉得这件事就像未来的预演。

把自己弄烦了也不能在电话里表现出来,他照旧问他过得怎样,睡眠够不够,旁敲侧击地问没和同学不愉快吧?

得到的回答都是:“还好。”

这次也不例外。

“你是真的‘还好’还是纯打发我呢?”姚岸捶床板发问。

“哪儿敢打发你啊。”姚见颀说得跟多怕他似的,“只有你打发我的份。”

被倒打一耙的姚岸忙垫枕头坐了起来:“什么时候打发你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数数啊。”姚见颀在墙灰上敲着手指头,煞有其事,“这几天你总是没精打采的,问你怎么了硬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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