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吗？”陆正昂一只手紧紧捏着那张陈旧的照片，颤抖道，“没有别的话要和我讲吗？”

哪怕像平时那样，和因为自己的不上进吵上两句，骂他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也行啊。

至少能证明他还是看着他的，他还是关心他的。

但是，没有。

陆启明的视线又垂到了那本老相册上，淡淡道：“嗯，没有了。”

“好，好。”

陆正昂身体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浑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凉了，他空着的手攥紧握成拳头，紧咬着牙，愤怒又茫然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道：“那我有话对您说。”

陆正昂腮帮子鼓鼓的绷着劲，嘴唇都哆嗦起来:“我小时候佣人骂我是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怪物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同学们说有娘生没娘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全都知道，但你什么都不管，任由着别人戳着我脊梁骨骂！”

“我当时还问了您，问为什么他们骂我你都不阻止。”陆正昂红着眼睛道，“您说，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正确的，我就是那么一个人。”

“我那时六岁。”陆正昂拍着胸口道，“这句话在我心中刻了他妈的十五年！我年年到母亲的墓碑前，都要跪那儿哭着说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妈妈，然后往自己的脸上一个连着一个抽耳光，抽到发烫发肿了才能停下来。”

“陆启明，你现在说你不是一个好父亲，要弥补我。”陆正昂桃花眸蓄满泪水，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要怎么呢，结果是这么叭叭的说一堆。”

“好，我接受了，谢谢您的馈赠。”陆正昂把照片揣到口袋里，给陆启明深深鞠了一躬，“也多谢您能跟我这个害死您爱人的不孝子不计前嫌，还分给我这么多资产，谢谢！”

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说呢。

他只能感谢，由衷的感谢，感谢陆启明不和他计较。

原来在男人心里，从始至终，他的形象从来就没变过。

他永远不可能像陆知晓一样成为他疼爱的孩子，平时和他多说几句话，男人心里都指不定地多恶心难耐。

也是，他本来就是一个讨人嫌的人。

裴佑以前说喜欢他，现在不是也被他作的碰到他就只想吐吗？

他所珍惜的人，一个个都要离他而走了。

陆正昂浑身冷得发寒，紧紧抱着怀里的男生：“上天惩罚的是对的啊，我活该。”

陆正昂喃喃道：“我真的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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