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片湖幻化而成的吧。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岳朗一点也不惊奇，好像与她的相遇就是早就注定的。

“可是，我也老了。”女子发出浓重的叹息，一串水泡渐渐升腾，好像要去往天堂。

“让我看看你。”岳朗发现那女子始终是背对着他。

“真的么？你不怕么？”

“不怕。”

长发轻轻飘动，裙裾摆过一片自在的水草，有黑色的鱼儿在她的裙摆间躲藏，嬉闹。

女子终于转过了身。

岳朗看见一张苍白的脸，眼睛浑浊，好像是一方沼泽。岳朗以为她是认为自己丑陋才一直背对着自己，但是她并不丑陋，尽管眼睛里已经没有神韵，但是圆润的脸蛋，比挺秀气的五官依旧支撑着她单薄脆弱的美丽。

西子单薄得像一张纸，像一个拙劣的画家笔下毫无生气的影子。

岳朗觉得，她真的像个水泡一样，下一秒就会破裂，与这湖水融为一体。

他突然发现西子的一根锁骨很不正常，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支棱着。西子发现这个男人盯着自己的脖颈看了许久，明知故问：“你看什么？”

“你的锁骨？”

西子指了指头顶飘渺的湖水，惨淡地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什么东西断了么？”

“什么，你是说，断桥，是你的骨！”岳朗无措，吃惊，与西子的淡然对比鲜明。

“桥为骨，水为血，花柳为衣，山做氅。”

西子说完，长袖一挥。岳朗被连绵的白色所包围，就好像在雪地里长期行走会产生雪盲症，岳朗不知道被这白色缠绕了多久，也渐渐失去了视觉。

知道他被一个尖利的东西刺醒。

那是一只爬到他手上的蝎子，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他又回到了玉皇山，平地起尘埃，旌旗声猎猎。铺天盖地的爬虫席卷而来，带着屠城的杀气和决心。

五毒出动，如同千军万马压境而来。

躲不开了，岳朗闭上了眼睛，浑身的刺痛感几乎将他的理智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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