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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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比你诚实。“邢克垒却不容许她躲避,他一针见血地说:“你和我分手是因为邵宇寒,你逼走邵宇寒是因为谁?你不想说?可以,谁会介意这个世界上多一桩秘密?但嘉凝你得明白,生命的姿态是进行时,你有该做的事,你有未尽的责任。沈叔不在了,沈姨还在,她已经老了,这五年对她而言,比过去的五十年还漫长,她失去了丈夫,你怎么忍心让她再失而复得后再失去一个女儿?对亲人的责任,不是你想不负就可以。”

这实在是一种清醒的痛苦。如果可以,沈嘉凝宁可永远病着。那样她就不必面对父亲的死亡、母亲的困境,以及邵宇寒的感情。每一样牵绊,都是煎熬。

邢克垒转动轮椅强迫沈嘉凝看着他:“告诉我嘉凝,真的就无路可走了吗?还是逃避可以令你感到轻松快乐?你知不知道,你的自我封闭对邵宇寒而言是一种折磨?是你不要他的,他凭什么和你一起背负这些痛苦,就因为他爱你吗?如果连爱情都是一种错误,你不惜背弃所有竭力要在他面前维护的所谓美好又、是、什、么?!”

最后四个字被邢克垒咬得极重,仿佛是要生生撕裂她曾极力掩盖的不堪。沈嘉凝的心理防线在邢克垒的猛烈攻势下全面崩溃了,她近乎尖叫地哭起来,疯了一样捶打邢克垒的身体,“我不过是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防碍你什么了,为什么逼我?为什么这样逼我?为什么,为什么……”

墓园的安静被打破,空气中回荡着她足以撕裂人心的哀嚎之声。那种难以挽回的锥心之痛,那种痛彻心扉的追悔莫急,远处的邵宇寒用手死死按住胸口,却怎么都抑制不住那里泛滥的疼。

夏末的天气已有了凉意,冷风卷起地上零星的树叶,纷飞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萧索。沈嘉凝脱力般从轮椅上滑下来,坐在冰冷的地上捂着脸,痛哭失声。嗓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连呼吸都不顺畅。米佧终于看不下去,她快速地背过身去,微微仰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流逝着沉积了几年的哀伤。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米佧站得脚都麻木了,沈嘉凝的哭声才渐渐止住。

“这些年,我总在作同一个梦,梦里血红一片,还有尖锐的喊叫声、刹车声,我不停地跑,可那些画面和声音却无论如何都甩不开。我时常从梦中惊醒,醒来之后发现天好黑,而眼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我觉得害怕。”沈嘉凝语气平静地叙述着,那种平静让人感觉到一种苍凉的悲伤:“手术之后,我就再也没做这个梦了。每次睁开眼晴,看见宇寒熟悉的微笑,我都有种一切从没改变的错觉。”

然而她人生的美丽,如同一颗流星,在划出绚丽的光芒之后,在五年前消失了。沈嘉凝所能留住的,只有回忆:“我很后悔,后悔不该在生日那天独自己去喝酒。他只是临时有台手术,同样是医生,怎么我就不能理解他。可当我醒过来看见身边躺着的男人,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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