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害怕。
“再给我两个星期吧爸...”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现在又跑出来找辛望云的难堪,“之前医生不也说可以先回家观察一个月嘛,再过两个星期,如果我还是找不到那家医院,就放吴霖走...”
鼻音加上哽咽,辛博宇知道再说下去只会让儿子更难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们家就因为吴霖一个人经历了数次大惊大悲,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不能等来那个大喜...
谁也别想好好过
很多事情自己想是一回事,开心也好,伤心也罢,自己和自己掰扯,总有能自圆其说的时候,但是从别人嘴里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面貌了。
辛望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吴霖曾经带给他的种种伤害,从他看见吴霖晕倒的时候,或者听说姥姥去世的时候,也可能更早一点,在看见瘦骨嶙峋的吴霖出现在他家里只为偷一条内裤的时候。在这些吴霖真实脆弱的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毕竟个人精神上的愁虑和他人身体上的衰败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可那天和辛博宇谈过之后,他发现自己内心还是藏着许多纾解不开的怨怼。吴霖的拒绝和冷漠仿佛是在身体里四处扩散的癌细胞,从这个地方给它堵上了,又会从下个地方悄悄冒出来。他不介意一直耗时间和吴霖玩你追我赶的猜谜游戏,可问题是吴霖介不介意?两个人回家的这几个星期里他一直在偷偷观察,发现吴霖表面上看起来无比温顺,指东不会往西,但实际上却一点有助于他的事情都没有做。不肯说实话,不肯积极治疗,不肯顺着他伸过来的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俩人之前的裂缝就这样盖过去。
所以吴霖终究还是不愿意的。
无论自己做得多认真多努力,这段感情吴霖只要放下了,就绝对不会再拿起来。暂时的屈就看来也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缓兵之计,吴霖是在消磨他的耐心,想等他尝试了所有可能但是发现都无济于事之后自觉自愿的提出分开。软刀子杀人,一向是吴霖的特长。
但他还能怎么办?待查名单上剩下的医院越来越少,查过的那些也全都一无所获,眼看着离自己和辛博宇承诺的两周期限越来越近,吴霖这捧握不住的沙,终究还是会随风飞走吗?
“抱念念去儿童房玩玩?今天我不上班,在家里陪你们。”
说不上算不算垂死挣扎,今天是吴霖的生日,想到俩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给吴霖过过生日,辛望云今天索性没有去查医院,空了一天时间呆在家里,想往自己巨大的遗憾里填上一点碎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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