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突然眼前一亮，惊喜道：“般若？是你么？你终于回来啦！”

虞玦怔了一怔，那小童看他愣神立刻就变了脸色，似乎十分沮丧又有些懊恼，吐了吐舌头，咳了一声换了一副腔调道：“啊，啊，你说什么，求见谁？”

虞玦微微蹙眉，小灵童自悔失言，又知他虽是凡身肉胎，但悟性极高，忙打岔道：“这里凡人是不能进来的。啊，这个腐烂的尸体就更不能进了。”他指了指船上躺着的男人。

虞玦垂眼淡声道：“我想求见天一大师，请他救人。”

小灵童歪着脑袋看着他，心道他这幅肉身虽说赶不上之前的法身，倒也不难看，一面笑嘻嘻道：“你想救谁啊？如果是你带来的这个人就不用白费力气了。他已经神魂俱灭，就算去了冥府，也没了投胎用的真魂，在六界里面已经无处可寻了。”

虞玦脸色微变，努力平稳声音道：“我听说只要肉身不毁，魂魄便没有消散。我把他的尸身带来，就是想请天一大师收拢他的魂魄，助他转世再生。”

“嗐。”小灵童摆摆手道，“你这说的是还有魂魄的人，可你带来的这个人已经无魂无灵了，现在看见的肉身不过就是一具幻像。”

他眨了眨眼，瞧着虞玦脸上的表情，“你不相信啊？那你看仔细了啊。”

小灵童伸出根食指，往船里轻轻点了一点。

平躺在船板上的尸体如羽毛般片片飞起，转瞬间又化作粉末，在一片云雾中化为乌有。

一颗莹白的冰心掉落在船板上，发出“当”的一声。

小灵童得意的拍拍手，向虞玦扬了扬下巴，“看清楚了吧，尘世万物皆空，不要执着形色，快快开悟吧。”

虞玦垂着脸，呆呆的看着脚畔，方才还躺在自己身旁的人，眼睁睁的化为一片尘埃，尘埃落入茫茫云雾，消失无痕。

他慢慢蹲下身子，想要捡起那枚冰心，手颤抖得太厉害，捡了几次都从掌中再次滑落。

他知道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灰飞烟灭的人无魂无魄，在六界红尘之中再无可寻之迹。

蔺陨，所以你是真的走了？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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