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不着,脑中却是一片空洞,与目光所及的帐顶一般,雪白苍茫,空无一物。
照例早起,匆匆早朝罢后,虞玦乘轿回到寝宫。
眸光又一次从回廊上掠过,他顿了一顿,忽而转身走向宫门。
身后随从看他转向甬道的方向,都是一惊,互相使个眼色。
“不要跟着。”虞玦脚步微停,冷声道。
正要退下的小内侍吓得缩回脚。
虞玦清冷的眼眸扫过那个领班的太监,“寡人去哪,不用让方忱知道,更不用通知玉师,明白?”
那太监腿一软跪倒在地:“奴才明、明白。”
荒草小径尽头,庭院寂寂,不闻人声。
屋门虚掩,窗仍半阖,虞玦站在院中看了一阵,才举步入内。
屋中陈设简单,一张床靠在墙角,床头有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个药瓶和一只瓷碗。除此外,靠窗的地方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晌午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昏暗的室内,虞玦看见窗边桌子上摆着几样东西——一个小小的药囊,一只形制古朴的玉爵,还有一个朱楠木做的匣子。
他的目光在这几件东西上一一扫过,心头浮起莫名异样的感觉。
不由就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只药囊,发现里面插着数支银针,极长极细的那一种,跟静姨用的很像。
这是谁的东西?
他环顾四壁,这屋里,怎么没有人?
直到走到床边,虞玦才发现自己错了。
屋里是有人的,而人是躺在了床上。
只因那人的呼吸太过微弱,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存在。而当虞玦走近前,才看到被子下微微凸起的身子和歪在枕后的一个人的侧脸。
这个人是要有多瘦,才会盖上被子就几乎看不见了。
虞玦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腰,俯身细看。
他看到一张形容枯槁的脸,是一个男人,应该病了很久,才会消瘦憔悴得几乎脱了形,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虞玦看见这男人的眼皮微微抖动着,似乎就要睁开来。他不知为何心中一惊。他原以为这人病入膏肓,应该已经陷入弥留的昏迷状态,却没料到他竟然还是醒着的,只是无力睁开眼睛而已。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少年的声音嘶哑哀戚,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我知道无忧丹不能吃太多,可是公子太疼了,他根本吃不下东西,也不能睡着,一直都在呕血,刚才连血都呕不出来了,玉师,我求求你,求求你,让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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