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玦抬手抱住了他，声音微哑：“小时候我做噩梦吓醒，母后哄我再睡着，可是脑子里都是可怕的怪影。早上你翻墙进来偷偷找我玩儿，我就把那些梦都忘记了。后来父王让我跟着你射箭骑马，我再也没做过那些噩梦，就没有再害怕过什么。”

虞炘听他徐徐的说着，沉默了一刻，冷笑道：“小九，你一直都很聪明，怎么今天却这么蠢？你把我与他们俩相提并论，你觉得这样就能劝我收手么？”

虞玦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不会收手的，就算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

虞炘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他看到少年冰冷的眼睛，愣了一下，冷笑在唇边划开，眸色渐深。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让我想想……”他一收手臂，几乎贴上了他的唇，“琉璃城中有你的暗线？调虎离山之后方便动手？不错，果然是好计。”

就着极近的距离，虞玦眼里的漠色一丝不漏的落在男人眼中，他更冷笑一声：“你救了别人，那么自己呢？你说害怕，是害怕我杀了你么？”

虞玦弯了弯淡色的唇角，抬眸来微微一笑：“我可以跟你一起死，但我不是你的，永远不是。”

虞炘脸色一变，眸中怒火升腾，几乎一瞬间就换了一副神貌，冷厉逼人，煞气凛冽。他仍是压着火，恶狠狠道：“小九，你故意的是不是？激怒我，然后呢，你真的在找死么！”

虞玦不再看他，神情间更加清冷，仿佛又变成华清池一夜后对他再无任何温情、冷淡至极的态度，仿佛他与其他所有人一样。

从小到大，虞炘最受不了的便是这种一视同仁的冷漠，但他一直对此毫无办法。他是掌控欲极强的人，唯独对于这个人，和这个人的心，他一直无法探清，无法了解，无法占有。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是他最无法容忍的，但面对这样一个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一个人，连他也只有无可奈何。

虞炘看着虞玦冰霜雪封的脸，厉声问道：“那你属于谁？蔺陨么？他也配！”

虞玦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山下的某处，一抹柔色流过眉梢唇角，令虞炘心口一滞，一把扼住他的喉咙，强迫他扭过脸来看向自己，“你真的跟了他？说话！”他咬牙露出极凶狠的表情，“不用说也罢。无论是或不是，我都会杀了他！”

虞玦的脸孔微微泛红，虞炘松开了手，虞玦轻咳了数声，微微喘息。

虞炘蹙眉看着他，将他一把推开了道：“小九，我不信你会心里有谁。如果你不是我的，那你也不会是任何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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