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疯子

应南哲在尚炀家里养了一段时间伤，脸上淤青基本退了，也抽时间去把手机屏幕重新修好了。

中途应母打来电话询问他近期状况，他大大方方地说自己现在在B市，心情不错，让她别担心。

当妈的还是发愁他和堂哥的关系：“现在都不能提起你，一提就翻脸。这孩子真的……”

“没，妈，是我的错，我说话莽撞了，哥他气得对。”

“你们到底是——”

应南哲怕说实话能给她气出心脏病来，赶紧打岔道：“我过得不错，就是没钱了。”

这大概是他从国外“潜逃”回来，被应家老爷子断了零花钱后的几个月来，第一次找家里人要钱。

当妈的心软，立马答应下来一会儿背着老爷子意思，转给他点应急，同时又苦口婆心劝他赶紧回去把书读完：“你不是要堂哥去陪你吗？我们又重新商量了一下……”

“妈，算了……我现在不需要他陪了。”

“那你想要谁陪。”

齐玟青。

如果说当时溜回国的原因是找堂哥，那他现在固执地留在B市的目的就是希望齐玟青能再心平气和地看他一眼、和他说上两三句话。

他想拿喜欢了堂哥十几年的毅力去重新追回齐玟青。

“我……我不是要谁陪，我就在B市呆着挺好的。”

“你不对劲啊。”亲妈的第六感特别敏锐，“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恋爱了？”

“不不不，不是啊……”应南哲的舌头像打了结。

应母没把他的否认当真，自顾自问：“是和堂哥喜欢上一个姑娘所以吵架了吗？真是年轻气盛。”

“不是的，妈您别问了。”应南哲的脸红得发烫。他庆幸已经从尚炀家里搬出来住酒店了，不然被那小子听见怕不是又要在旁边打岔添乱。

“我懂，我都懂。你们这种二十岁年轻小伙子心里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应母笑着说，“不过钱的事儿你要自己解决，我只能管你初一，管不到十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安排好的，您不要瞎猜了。”果然不管多大，跟父母谈心上人的事儿还是令人难堪。

挂掉电话，应南哲脚边一圈的地毯已经因为他不自主得踱步明显瘪下去了。

应母说得对，现在钱对他来说是大问题，想要继续留在B市软磨硬泡，就必须省吃俭用了。

于是应南哲选择退掉当前这个花销较大的酒店，换成廉价的小旅馆，和怎么也热不起来的洗澡水较了半天劲，过上与泡面相伴的日子。

刚跟堂哥吵完那阵子比较上头，各种操作都欠妥，冷静了几天后不一样了——应南哲准备好墨镜口罩，找人打听来了齐玟青的详细住址，精确到门牌号的那种。

“公司有保安，路上你开车，我看你一个人到家了还能把我怎么样？”

齐玟青在的小区门卫很严，没有带出入证件的陌生面孔进小区必须登记，应南哲只好照做。

单元门有磁吸门禁，他蹲了几天点，发现负责这栋楼的清洁工图省事儿，进去时会将明明能自动关闭的门推到最大档位卡住，一直开到清理完整栋楼的电梯与楼梯间。应南哲恰好可以借着这段时间进入楼内，唯一不方便的是清洁工早上来打扫，他必须早起。

最后就是齐玟青家的私人门禁了。他家是电子锁，输密码的那种。应南哲将屏幕表面擦净，第二天再来记录表面沾有指纹的几个数字。他甚至还尾随着齐玟青，偷听到了密码的位数。他将这些数字整理成了各种可能是正确密码的数列，按照某个顺序排列好，记录下来，每天都去不知疲倦地去试几个。

直到将门打开。

应南哲无所顾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误入歧途、是在犯罪。他自始至终都是个偏执的疯子，只不过是从狂热变得冷静，一声不发、有条不紊地行动着，却从眸子里映出无限执着于欲望的光。

应南哲拉下口罩，似乎能嗅出空气中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熟悉气息，像上瘾很久的人在戒断时重新得到满足，激动得双手颤抖。

他关上门，脱了鞋，赤脚走进屋内。

现在是下午三点，齐玟青不会这么早回来，他还能为非作歹很长时间。

齐玟青的家比应南哲想象中宽敞得多，一如既往的落地窗采光极佳，小复式比起别墅也更适合一个人住。

应南哲走起来像猫，没有一点声音。他径直去了齐玟青的卧室，将外套随手扔在地上，然后扑上床。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在床上滚来滚去。绵软的床面远比小旅店里的舒服，更重要的是有齐玟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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