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枪声过后
如果这一方寂寥天地有颜色,那么应该是深灰色。世界色彩并非非黑即白,而是重重压抑的灰,让人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灰。这样的颜色不同于纯黑色,却又并非完全是绝望,就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非要把身处其中的人最后一缕欣喜消耗殆尽为止。
祁越自小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他有的是威严强势的父亲,以及更加强势迫切想与他父亲一争高下的母亲。他父亲没有外遇,也没有所谓的私生子,祁氏公司和家族下一任的合法继承人必定是他无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自小就见惯了一群乌合之众营营苟苟地前来巴结他,耳边全是阿谀奉承之词。别人众星拱月一般团团把他围在中间,无趣又无聊。
他自出生前就被父母规定好一生的路线,接手家族的企业,自己变大变强之后,再让公司也变大变强。毫无新意得就像是有缆电车既定的轨道一般,永远都在视线企及之处向前行进着。
偏偏他的同龄人又都是一群愚蠢不堪又自私至极的人,他轻而易举就学会的知识和技能,其他人往往花上几倍的时间都学不会。这让他变得更加清冷孤傲,带着傲视睥睨的意味,生活也因此变得更加寡淡无聊。
这样无趣温吞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凌清出现,才逐渐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你是凌清?”那时的他看着眼前这位眉目清秀的小服务生,漫不经心地问道。
少年肤白貌美,在他的注视下耳尖泛红地点了点头。只见了一面,这位少年就喜欢上他了吗?
他也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少年和一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他就动了要把人带回家的念头。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之前他餐厅遇见凌清时,只觉得他是众多了无生趣的人之一,属于那种扔到人群中就会泯然众人矣的普通人。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他有着一张和陆修睿有几分相像的脸。
可是突然之间的那么一天,当他回到别墅看到凌清被人打倒在地且凌清不断反抗时,他觉得凌清变了。
自那一秒开始,他就觉得凌清变得与以前迥然不同。这该怎么形容?以前的凌清像是一个循规蹈矩行走着的容器,随意而安。而现在的凌清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连面容也变得熠熠生动起来。
这样的凌清就不再像陆修睿了,却反而更能引起他的注意。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还要拒绝,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那时的他觉察到凌清前后态度的差异,神色不明地问道。
凌清一再否认他并非欲迎还拒,却没有说明他到底喜不喜欢他。
那么凌清到底喜不喜欢他?他有时空闲下来时会想这个问题。当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就连忙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海。凌清不过是一个小替身而已,他为什么要管他喜不喜欢?
他一向洁癖重得很,从来不和别人上床,因此那些络绎不绝前来爬床的人都被他拒之门外,如果真要问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他嫌脏。
可是这一准则却很快被凌清打破了,他竟就对凌清起了欲念,这是生平第一次前所未有的体验,就连之前他对陆修睿也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因此当凌清的游泳圈被人动了手脚,而凌清在大海中挣扎时,他迅速游到凌清身边拨开重重海浪将凌清带了回来。
“好了,没事,你别怕。”他记得上岸后他和凌清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在向海边游的过程中,凌清柔软的腰身与光滑的肌肤让他喉结一滚,凤目幽暗。
凌清弹钢琴弹得不算好,同一首曲子让他来弹,和陆修睿弹的完全是两种感觉。刚开始这让他烦躁异常,甚至对着凌清发过火。但后面听着听着竟然觉得还可以接受,最后甚至还产生了还可以的错觉。
即使凌清弹得磕磕巴巴的,但一想到凌清这是专门为他而学的,他心里总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小替身的成绩还算不错,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外。在他印象中,凌清就应该是笼中鸟、掌上雀、画中人,就应该被牢牢束缚在他身边,插翅难逃。
凌清成绩还行,机甲操控水平也出奇的优秀,并且凌清对机甲总有一种少见的狂热喜爱,他投入而专注的样子格外引人注目,让人完全难以移开视线。
有这样的成绩,加上智商不低的智慧,凌清本应活得恣意风流,轻扬潇洒,如果不是家庭的拖累和弟弟的重病,凌清根本就不会被他成功束缚在身边。
有时他也会不无邪恶地想,幸好凌清父亲欠下了高额债务,这才促使了他将凌清揽入怀中。
“这道题刚刚已经教过你一次,你要是再不会,那我就要收取点利息了。”给凌清讲完一道数学题后,他暗示意味十足地将手探入凌清的衬衫之下。
也不知是为什么,凌清对与他做那种事格外排斥,他有点想不明白,凌清不是喜欢他吗?却又为何在情事中次次反抗,是因为凌清过于倔强而不甘委于人下么?
那段时间里,偏偏他对与凌清做那种事像是上了瘾一般,天天食髓知味,不知节制。或许是他留在凌清颈上的吻痕过于明显,就让凌清招来了一些莫名奇妙的妒嫉。
凌清在一天回家的下午毫无缘由地被一伙黑衣人捉走了,他那时盛怒到了极致,带着保镖直接往酒吧赶。那一天他连着废了好几个人的手,但这都没能缓解他心中的怒火。
当他抱着被下了药的凌清回到家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同寻常的过激反应。那时他没有深思到底是何缘故,反而顺水推舟地用身体亲自帮凌清解除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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