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藩王
轿子继续颠簸,微风吹起侧边的窗帘,窗外月色如水,倾泻一地银辉。
轿子落地的时候,秋虫帮盛天掀开轿帘,瞧见云知暖坐在他的腿上,有气无力地趴在他的怀中,一口接一口喘着粗气,额前似有香汗淋漓。
秋虫不敢再看,赶忙把眼睛移开,招呼盛天下轿。
盛天怕云知暖着凉,将自己的披风脱给了他,仍旧抱着他下轿,走进自己的寝殿。
云知暖经过方才在轿子里的一番折腾,已经没了力气,既无心,也无力去阻扰盛天对他做任何事情。
盛天将他抱回寝殿的龙床上,招呼秋虫去叫任太医过来。
时下已是夜间,任太医不在宫中,接到皇令,匆匆赶来,还以为是出了何等大事,不料到了这里一看,只是云知暖的右脚磨出了一个血泡。
任太医一面替云知暖处理伤口,一面心疼自己一把年纪,还要承受这样奔波劳碌的折磨。
包扎完毕,任太医对云知暖道:“近期注意不要碰水,少走动,静养最好。”
云知暖问他:“大概要多久能好?”
任太医估摸着:“三天左右。”
云知暖一听,三天时间,着实有些短。他又问任太医:“不碰水,少走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任太医想了想说:“伤口要包扎好,千万不能触碰不干净的物件。”
云知暖将这些全部记下来,拱手向任太医道:“谢过太医。”
“云公子客气了。”
任太医拎着药箱离开后,盛天缓缓接近龙床。云知暖同他说道:“只是一点皮肉伤,圣上太小题大做了。”
盛天想说,只要是与云知暖有关的事,便不能说是小事。可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成了:“朕是怕你耽误了学舞的进度。”
云知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看得盛天喉头一堵。好不容易有些缓和的气氛,又一次变得冷僵。
“圣上不用担心,臣明日还会继续学舞。”云知暖泣血一般说出这句话,翻过身去,躺在床上。昨夜一夜未睡,今早起来,他一直觉得头痛。不管今晚盛天还要对他做些什么,他笃定,自己非睡不可。
盛天遥望云知暖单薄的背影,悄声走上前去,挨着他躺了下来。云知暖觉得头痛,他又何尝不是。
他已经不止一夜未眠了,连日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也只有在看见云知暖的时候,心中那份沉重的担子才能稍微往下放一放。
夜深人静的时候,盛天冲着云知暖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声:“暖儿?”
云知暖没有回应。
盛天哀叹一声,仰头看向窗外星星点点的亮光,觉得自己无比寂寞。偌大的人世间,竟没有一个可以安放他心脏的地方。
片刻之后,云知暖缓缓睁开眼睛,有泪滑过他的眼眸,湿润了他的枕头。
他知道自己不该抱有期待,毕竟盛天那般羞辱他的自尊,可是当他听到那声“暖儿”,想起过往种种,他还是忍不住心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身边这个人,不曾享受过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如今就不用忍受如今这截然相反的冷漠,更不用端着一颗还在惦念他的心脏,任由他无情地摧残蹂躏。
晨起,盛天已经不在,云知暖独自醒来,尽管已经步入初夏,但是他的周身一阵冰凉。
他招呼人进来:“给我打盆梳洗的水。”
不多时,有人端着铜盆进来,打算为他梳洗打扮,云知暖抬了抬手:“不用,我自己来。”
那人在他的授命下,逐渐退出房间,把独立的空间留给云知暖一人,以为只是在一片方圆大小的地方,他也翻不出什么天来。
屋内,云知暖盯着那盆水看了片刻,缓缓将自己脚上的绷带拆去,把伤处放进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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