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静静看着小熙，面前的少年纤细又瘦弱，精致的五官此时仓皇无措，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卷翘的眼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垂着眼眸不肯看他，鼻头通红，嘴唇却是淡粉色的，此时紧紧闭着，丝毫不肯说出一个字。

哪怕是安慰他的一个字。

他放开手，淡淡的说：“你看见今天桥上的那辆车了吗？”

桥上那辆因为路滑而翻下桥的车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破损严重，里面的人估计不死也重伤。

小熙不知道为什么先生转移话题，还是轻轻的点头。

“你想先生也变成那样吗？”

小熙惊恐的抬头，“不想。”

路刻坐回床上，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第一次在小家伙面前抽烟，之前不敢，但现在所有的思绪在脑海中撞成一团，他忽然有种无力感。

下雪天路滑，开车不能太快，可当时自己去找小熙的心情急切，在路上狂飙，差点也翻了车，劫后余生，可无人知晓。

路刻深深的吐出烟圈：“小熙，你总是这样，嘴里说着爱我，可是你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爱我，你一直在试图逃离我。”

小熙急了，“没有，先生，小熙没有。”

此时的路刻根本就不听他讲，像是兀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他狠吸一口烟，而后剧烈的咳嗽起来，小熙赶紧来给他顺气。

路刻弯着背，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缓过气后，他掐灭烟头，平静的说：“小熙，我放你自由。”

小熙的手顿住，眼睛茫然的眨了眨，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走吧。”

内心的高墙轰然倒塌，小熙只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断掉，不断的重复先生的话。

你走吧！

你走吧！

你走吧！

夹杂着疲倦，无力，困乏，先生在说什么？

“先生，你......你要小熙走？”

路刻面色平静：“嗯。”

“我...先生...”

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丢下小熙吗？

他张着嘴，就这么看着路刻，可他的先生不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看他了。

眼里慢慢涌上泪水，路刻英俊的脸在他眼里变得模糊，他蹲在路刻面前，圈住他的小腿，把下巴抵在他大腿上，小心的说：“我......我说过，要养先生的，我不走。”

路刻没有说话，闭着眼保持沉默，往日他最疼自己了，只要自己哭了，先生就会心疼的替他擦干眼泪，还会吻他，哄他，为什么先生一下就不理他了？

“我，小熙一直很自由，小熙只是......我只是不想给先生添麻烦......我......我怕先生烦我，厌我，我不仅没让你睡个好觉，还总是惹你生气......我，我也不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一个人出去，我当时......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突然那么做了......先生，对不起，别赶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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