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回到锁凤楼

一场颠倒双龙，翻云覆雨过后，已是傍晚时分。业溪山趴在床边，一只手耷拉下来，正在熟睡的他突然被一声锣鼓惊醒。他猛地睁眼，而后直起身子往窗外望去。没错，这是凤弦独有的锣鼓戏，他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业溪山发呆的空档，乔砚凝提了壶水进门，说道：“外面好热闹，要去看看吗？”

业溪山抿了下唇，没有回答他。乔砚凝又道：“我想去，你陪我吧。”

业溪山犹豫着，可乔砚凝已经来到他身边开始帮他穿衣服了。业溪山没有拒绝，任由乔砚凝摆布，二人都收拾好后，正要出门，业溪山看着自己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多少有些不美观，便又愣住了。

“嗯？”乔砚凝回头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我……”

“没事，我不会放开你的，你也不要放开我。”

业溪山犹豫片刻，与乔砚凝十指相扣，点了点头。

今夜是十五，正赶上祭月。凤弦本就歌舞盛行，平常日子里，夜夜尚且火树银花，到了十五，更是锣鼓喧天，华灯缓缓升起，整个镇子都被映照的火红。成群的小儿追逐奔跑，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知比京城热闹了多少倍。

两个人逛累了，便在一旁的糖水铺子前坐下。这里毕竟是业溪山长大的地方，他心里的顾虑也渐渐放开，不像刚来时那样害怕了。乔砚凝看着前方卖灯笼的摊子，将一枚银子放到业溪山面前，道：“去帮我买个灯笼吧。”

业溪山怔了一下：“你呢？”

“我在这看着你。”

业溪山缓缓松开乔砚凝的手，将银子攥在手中，许久没有起身，只是低头想着什么。突然，他说道：“我……拿不动。”

“那便挑一个能拿动的。”

看来乔砚凝是非让他去不可了，业溪山心里面怦怦直跳，他知道这是乔砚凝在帮他摆脱恐惧，可自己还是没办法不悸动。

“没关系，我就在这里坐着，你如往常一样，去便好了。”

业溪山看了眼灯笼摊，手指不停摩梭着那枚银子。

乔砚凝又道：“你想想，以往都是如何去买的？给完钱，拿了东西回来便好了。”

业溪山脚下动了动，是啊，几步的距离而已，很快就能完成。

“你，你要看着我，别离开。”业溪山缓缓起身，一步三回头，乔砚凝一直对他笑着。

“买点什么？”

摊主看了他一眼，稍稍一怔后，便一直盯着他。业溪山被看得心里发毛，回头望了乔砚凝一眼，随后赶紧将钱给摊主，指着最近的一个灯笼：“要，这个！”

摊主将灯笼给他，语气试探着问道：“你是……业溪山？”

业溪山点点头，拿起灯笼便返回到乔砚凝身边，如释重负。

“钱呢？”乔砚凝问。

“什么，什么钱？”业溪山不知所以。

乔砚凝叹了口气：“摊主给你找的钱，你忘了？”

“我……”

“算了。”乔砚凝拿着灯笼站起来，“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业溪山扯着他的袖角，跟在他身边。他们二人都没说话，业溪山心里有些慌乱，踌躇了许久才问道：“你，生气了吗？”

乔砚凝回头看他：“嗯？我为何要生气？”

“我以为……”

“怎么会。”乔砚凝轻笑道，“你只是在想事情，没有生气。”

业溪山点点头，想到凤弦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理应自己带着乔砚凝玩的，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他想了许久，扯扯乔砚凝的袖子，道：“前方往南转弯，好像有家卖黄豆糕的铺子。”

但是话一出口，业溪山便后悔了。乔砚凝从不吃外面的东西，尤其是这些小摊小铺子的，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他很为难？以前的业溪山从来不会有这个顾虑，因为他只会在乎自己，乔砚凝爱吃不吃。

“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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