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仙逝
次日。
容瑾一身官服从站在朝堂之上,当朝天子垂垂老矣,早就没年轻时的精气神,容参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浑浊的目光盯着他看,朝堂上无人进言,伴随着老皇帝沙哑的咳嗽声,容瑾抚摸腰间飞羽牌令,他心中隐隐有些惶恐不安。
容参用丝帕捂住嘴,喉咙间呜呜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他不可能再说出话,皇后早就暗中下手毒哑他嗓子。
容瑾朝他点点头,老皇帝舒口气,接着拼命咳嗽起来,暗黄的丝帕上浸染艳血,容参心满意足的撒手人寰,他以为自己的儿子定会听从他安排,保太子顺利登基。
群臣齐齐下跪哀悼,站在旁侧的太监尖着声音宣令,太子深深看容瑾眼,接过圣旨,脸颊流淌下两行泪,不管父皇在位如何昏聩无能,对他总归不错。
容瑾躲低头躲避过他目光,朝堂里一片嚎哭,谁也不知道谁是真心假意,挂在城中的大钟连响十二声,灵霄国上下举国哀痛,全民素缟,紧接着就是坟葬事宜。
太子高举圣旨面朝文武百官,众人又高呼万岁,容瑾跟着下跪,不作任何言语,太子手腕颤抖,急急示意朝臣起身,半点也不敢坐上那把龙椅,脑门旁冒出细汗道:“吾才德尚浅,且不通帝术,自晓无治国之才,今新立召将皇位传与容王,众卿不得异议。”
朝堂之上顷刻哗然,左相闻言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板缝里,容瑾嘴角划过抹极浅的笑,又很快被压制下,郑重非常的接过圣旨。
等到朝会彻底结束,太子悬吊的心才彻底放松,他生怕自己会说错话惹这位手握重兵的王侯不悦,到时兵临池下,自己无实权,就只有等死。
他其实根本不稀罕皇位,若能当个富贵闲人,一生锦衣玉食,高床软枕,何必要去受天下的苦。他今日接下圣旨,不出半炷香时间,皇后与左相党羽立刻就会暗中刺杀他,届时随便编造个理由,谁会管他怎么死。
自己能好端端活到今天,靠的全是容瑾暗卫保护,他是蠢,但还没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容瑾想要皇位,他很清楚。
反正那把椅子必然轮不到他,自己做个顺水人情给容瑾又如何,只要容瑾不将护着他的暗卫撤走,他便可以安全活过这轮分波。至于皇后之后会怎样对付容瑾,他无能为力,也束手无策。
皇位看似是个香饽饽,内里裹着的是烫手山芋,谁接住,没有本事,下场只有一个,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皇后躺在绒毛榻上半眯眸子,早早就听见太监从前朝传来的消息,失神间掰断了半截蔻丹指甲,疼得她微微皱眉,雍容华贵的鬓髻间现出白发,保养细致的肌肤还是让岁月无情侵蚀,留下苍老的痕迹。
她心脏像被狠狠抓一下,放在案板旁反复碾碎,疼的厉害,有重要的东西在急速流失,再也不可逆转,脑海里转瞬即逝些先帝年轻时与她温存的美好,才片刻又换成狰狞的面孔,摔碎满桌瓷器。
怒道:“死了便死了,还敲钟作甚。那草包太子也敢自作主张把皇位传给他人,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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