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沧海没有接着说下去,时间重新梳理他就发觉出来不对劲了。
东城和西城每年祭祖都会聚一次,从小关铭和关远峥只要碰到面总被长辈们拿来议论,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长相胜似亲兄弟。
一个是东城关家的长孙,一个西城大房的小儿子,虽然差了一个辈份,但关铭仅仅比关远峥大两岁。
只不过关远峥身体不好,很少接触外界,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成年后越发清瘦,而关铭高中以后先是在国外待了五年,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回来后又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六年,年轻时阳光热血的少年气早就给磨砺光了,取而代之的是在社会上沉浮过后的沉稳老练,气质上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关铭转过身对着玻璃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倒映出的轮廓,将烟灭掉对依然惊得嘴合不拢的关沧海说:“累了,回去了。”
关铭回房没多久,关沧海又跑来敲门,他一进门就左右张望问道:“她人呢?”
关铭莫名其妙地走回沙发里坐着:“在她房里,你干嘛?”
关沧海火烧眉毛似的走过去问道:“不是,我越想越不明白了,人家初三跑去加州夏令营怎么能跟你碰上?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搞得人姑娘能回了国这么多年还惺惺念念把关远峥当成你?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又不是禽兽。”关铭翘着腿斜睨着关沧海。
关沧海往他面前一坐,张口就道:“这事我必须提醒你一句,你把东城的小寡妇带上船来做筹码我不反对,顶多你回去以后被你家老头子削一顿。
但那什么加州之恋我劝你烂在肚子里,千万别提,她不是以为在加州遇见的是关远峥吗?反正死无对证,就让她那么认为下去,你不说我不说没第三个人知道。
等这次行程结束后就立马把她送回去,别忘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碰不得。”
关铭好笑地用眼神剜着他,神色阴暗不明:“你在教我做事?”
关沧海当即哑言,虽然他比关铭小一辈,但年龄相仿一直像兄弟相处,不过关铭动起真格的,没有小辈不发怵。
关沧海虽然很清楚关铭在大局上不会犯糊涂,就是不放心特地跑过来叮嘱他一句,谁料这时候施念突然走出了房间,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望向她。
施念见两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有些诧异地说:“没有打扰你们吧?”
关沧海冷着脸没说话,关铭倒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沧海找我说两句话,说完了正准备走。”
关沧海只能讪讪地站起身,顺着他的话说:“我先回去了。”
关沧海离开后,关铭侧眸看向施念,刚才在他身上的消沉已经荡然无存,此时倒是语气舒缓地问:“睡不着?”
施念有些尴尬地说:“有点,我认床。”
关铭从沙发上起身对她说:“来。”
施念看见他往自己房间走,只得跟上去,进了房间后,关铭直接掀掉门口的一个开关罩子,施念不知道他要干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按了几下按钮,随后关上了门。
此时阳台门和窗帘都是拉上的,房门再一关,房间里顿时陷入漆黑一片,施念有些紧张地叫了声:“小叔?”
话音刚落,周围的场景突然就变了,好像她不是在船上的套间内,而是置身于森林里的小屋,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落在松树上,勾勒出童话般的白色世界,还有微风吹过林间的沙沙声,大雪的场景总会让人产生一种倦懒的错觉。
她回过头的时候,杏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居然能这样?”
却正好撞上关铭的眼,他就站在她身后,靠门的地方,目光深邃地落在她身上,在半暗的光线里黑沉有力。
有那么一刹那,施念心跳漏了半拍,一种转瞬即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但很快关铭开口道:“试试看这样能不能睡着。”
施念道了谢,关铭便离开了,没有多留一秒,他走后,施念又爬上床,或许是这四周似真似幻的场景,或许是那沙沙的风声,总之在这种影像下她不知不觉进入了混沌之中。
不过她睡得并不沉,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突然门外一阵动静再次把她惊醒。
她似乎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下她彻底清醒了,看了眼床头的显示器,红色的数字显示凌晨两点,这么晚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施念心神不宁地下床打开门查看,发现外面灯光大亮,关沧海和那个纹身男都站在客厅处,打开门后声音清晰多了,关沧海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传了过来:“主要这个点大家都睡了,没人懂西班牙语,这情况也不可能惊动其他人。”
“你试着跟他沟通过了?”问话的人是关铭。
关沧海回:“他不懂英语,意大利语和法语我都尝试过了,没法沟通,我让海德去查了,这人顶替其他人的身份混上来的。”
房间里顿时陷入寂静,施念的脚步声有些突兀,几个男人向她投去视线,没吱声,却听见她突然出声道:“西班牙语吗?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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