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两人穿的都是兽骨虎皮鞋，双脚才没有被腐烂穿透。

离陌甩袖在空中画出几个巨型金符，再朝天空散去。

不一会儿，一大群黑压压的骷髅鸟飞了出来，原本赤红的双眸都变成了金色。

离陌用眼神一一扫视它们一番，那些鸟儿就迅速飞走，在流沙中叼来石块，摆在了河边。

芜霜观察了许久，这才发现那些鸟儿摆放石块的方位也是一个阵法。

她吃惊看向离陌，轻声问道：“这是破蛮荒之阵吗？”

离陌轻轻点了下头：“只是初步阵法，后面还有更多。”

石头阵法已经成型，骷髅鸟都停在空中等候命令。

离陌让芜霜走入阵法中，嘴唇响起口哨，那些骷髅鸟一头栽了下来，翅膀连翅膀，爪子连爪子，将芜霜围得严严实实。

“离陌，你这是做什么？”芜霜心底隐隐升起一抹不安。

离陌没有说话，而是甩动衣袖不断转动十指，不一会儿，金光亮光笼罩了整个石头阵，像个密封牢笼般将芜霜包裹住。

“芜霜，等下我们要一起跳入暗幽冥河中，不管你看到我变成什么样子，请不要被吓到……”离陌将手放在金光上，像抓着铁栏一样紧紧抓住骷髅鸟。

芜霜慌了神，她已经猜到离陌不受任何阵法护体跳入暗幽冥河，会浑身血肉尽烂。

“不，你跟我一起进这石头阵，我不要你受伤。”

就算他的血肉之躯很快就会复原，可芜霜还是不想看到他受伤。

不，不可以。

“傻瓜，要有人在外布阵才行，我得保护好你。”离陌深深看了芜霜一眼，心中暗下指令，骷髅鸟就矫健一蹿，被金色阵法之光连贯成一体的石头阵全都跌落了暗幽冥河中，离陌整个人也跳了下去。

一阵跌撞，芜霜有些无措抓住了离陌攥着骷髅鸟的手，随即紧紧闭上了眼。

耳边是哗啦的水声，呼吸越来越不畅，可芜霜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她已经明显感到自己握着的大手，变成了一根根骨头。

没有温度，没有肉感。

芜霜在颤抖，从指间到四肢百骸，全都在拼命颤抖。

“芜霜，我没事……”离陌似是觉察到了芜霜的情绪，他轻声安抚，但因为整个身躯已经是骨架，吐出来的字都是含糊不清。

听到那别扭又陌生的声音，有些熟悉的关怀和语调，芜霜的眼泪唰唰直落，低落在那金光上，也低落在离陌的手骨之上。

嘀嗒——

水声，泪水滑落声。

一阵天旋地转，有片刻失去意识了般，微微窒息。

“芜霜，苦海之苦，是眼泪之苦！”耳畔，响起离陌激动的大喊声。

可芜霜却听得不太真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大脑混混沌沌的，整个人像一叶扁舟般起起伏伏。

鼻翼边隐隐嗅到一丝血的气息，芜霜想起那古书上记载需要以血为祭，猜到是离陌在布阵施法。

她想再睁眼看看，可力气却越来越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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