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幅样子，玄羲莫名觉得胸口沉闷。

“死了个婢女而已，你甩脸色给谁看？”他冷声质问。

芜霜身体微僵，缓缓回过神。

“我嫁来百年，身边只有阿莲一人相伴，我早已视她为亲人……你杀了她，可想过我的感受？”她静如死水的眸子已无一丝情愫。

玄羲拧着眉，有些不敢直视她此刻的灼灼视线。

“她试图伤害颜儿，死有余辜。”

他的话，像锋利的匕首在芜霜的心上刮过。

想起阿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话，芜霜心中了然。

“我曾以为我爱上的是一个除魔卫道，护佑苍生的天之骄子，原来是我看错了……”

“原来当年那个如意郎君，已经变成了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分之人……”

芜霜怔怔看着玄羲，空洞的眼神仿佛盛入了千万年的悲寂。

“玄羲神君，愿你知道所有真相的那天，不要后悔……千万不要后悔……”

她一字一字说着，心脏也一瓣瓣的疼痛。

玄羲冷漠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

他清冷看着面前消瘦的女人，心底那莫名的沉闷感又涌了上来。

“后悔？我这一生唯一后悔的事，便是与你的这段孽缘！”

他冷冷说着，拂袖离开。

……

太阳东升西落，芜霜将自己关在关雎居整整十日都未曾踏出。

那些帮她稳固元神的药丸已经吃完，但她却丝毫没有再去找药仙的想法。

与其要死不活的活着，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痛快离去。

芜霜坐在窗前，安静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桌上摆着佳肴，是她为花颜准备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饭菜都要凉透之际，那个女人姗姗来迟。

“姐姐莫怪，玄羲哥哥不让我离开……”花颜一副娇羞状，颈脖上的绯红印子若隐若现。

听着这具有挑衅意味的话语，芜霜心无波澜。

她用匕首切着仙橙，然后摆放在对面的碟子上。

“玄羲之所以宠你爱你，是因为你对他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是吗？”

“什么？”花颜没反应过来，慢半拍才想起什么，歹毒一笑，“看来那贱婢临死前告诉了你当年之事……不过我的确是故意让她知道，这样才能引她上钩……”

芜霜握着刀柄的手攥紧了几分：“你就不怕玄羲知道真相？”

“芜霜啊芜霜，你觉得以玄羲哥哥对我的宠爱，他会相信吗？”花颜走到芜霜身侧，抬起猩红手指轻抚过芜霜的肩膀，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

“三百年前的确是你帮玄羲哥哥挡的天谴之劫，而我只是下界的一株桃花……当初要不是你，我怕也不能得天之厚炼化成人形……”

“可好巧不巧，玄羲哥哥从云端摔落下来，就砸在我所在的桃树上，也顺势掉在我怀中……我当时要不美人救英雄，怎对得起当下的良辰美景呢？”

花颜直勾勾说着，语气中尽是炫耀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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