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命

有一瞬，宋霁雪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混账过。

背信忘誓是他，愚蠢顽固是他，自私冷漠也是他。

他自问心怀苍生，得行大道，可原来，他却只懂如何伤害自己挚爱之人。

宋霁雪忽然抓住常瑶的手：“你不记得也无事，我带你走！我们回家，我都可以细细说与你听。”

常瑶甩开他的手，愠怒：“我还要等长安！他是凡人，千年一转世，我很快就能等到他了。”

不知怎么，宋霁雪心口只觉心酸。

这黄泉百里，万鬼横行，她又孤苦万年在此等他归来。

等到她把自己都忘记了，却还记得他的名字。

等到她把他的模样都忘了，却还执着地念着陆长安的好。

等到她把时间都忘了，却还不知春秋地一直枯等。

他红了眼眶，轻轻将常瑶搂进怀中：“常瑶，跟我走吧，我知道长安在哪里。”

常瑶身子一愣，没有推开他，却问得小心翼翼：“你真的能找到长安吗？”

“嗯。”宋霁雪拉着她起身，牵着她往回走。

他们穿过人群，一如当年长安灯会，她拉着他越过人海轻吻他。

……

孟婆庄外，一盏孤灯亮起，四下无人，只孟婆孤身坐在庄外。

宋霁雪牵着常瑶上前：“仙者。”

孟婆回神，看了他一眼，又细细看了常瑶：“原来你便是他要寻的妻子，你在黄泉等了万年，也算是陪我最久的亡魂了。”

常瑶冲她微微笑道：“孟婆，我还未等到长安，是此人说要带我去寻他。”

孟婆看向宋霁雪，眼中意味深长，顿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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