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宝衣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眼中没有杀意只剩欣赏,悬着的心不禁悄悄放下。
正抚着胸口时,萧弈突然抬头。
南宝衣心底一咯噔,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我,我倒不是私奔,我,我就是出来看个星星……对,看星星!陛下请看,这宫墙很高,骑在上面看星星委实很方便呢,呵呵。”
萧弈面无表情。
被所有人围观,南宝衣尴尬地挠了挠额角,再不说出话来。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她的二哥哥是如此冷漠如此难以沟通?
过了片刻,萧弈才道:“下来。”
南宝衣暂时不敢忤逆他。
她只得背着小包袱,顺着绳索慢吞吞往宫墙下爬。
快爬到底的时候,她手掌心冒出的细汗弄湿了绳索,一个不留意,屁股墩儿狠狠摔了一跤,正巧摔在萧弈的马蹄旁。
少女裙裾散落如花。
火把的光影之中,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后颈。
萧弈眼眸微动。
他用九尺陌刀挑住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给挑了起来。
南宝衣:“……?!”
她宛如一块烧鹅,在空中打着晃晃。
萧弈看着她。
他的嗅觉极为灵敏,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他隐约嗅到一股很浅很浅的芙蓉花香,就藏在她使用的皂荚香之下。
而她的眼睛黑润清澈,与南娇娇如出一辙。
是她吗?
是她的话,为何要用这种身份出现?
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叫她不得不做出这种选择?
是一品红带来的威胁?
从前一品红一直想把南娇娇远远送走,这次送走不成,莫非是对她起了杀心,而南娇娇在走投无路之下,才出此下策乔装打扮?
毕竟那妖道功夫绝顶而刁钻,纵然他和顾崇山联手,恐怕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
萧弈瞥了眼四周的沉沉黑暗。
他收回陌刀,盯着南宝衣:“今夜,朕歇在金雀台。”
金雀台。
八幅屏风挡在汉白玉浴池旁。
南宝衣泡在浴池里,两名宫女正殷勤地为她搓洗肩背,搓洗干净之后,小心翼翼将她扶出浴池,为她浑身抹上珍珠香膏,又有宫女捧来华贵轻盈的宫裙,仔细为她一一穿好。
南宝衣鼓着腮帮子,乖乖任由她们侍奉,将她从头发丝到脚尖儿都处理得精致无瑕,透出香喷喷的花膏味道。
她被十几名提灯的宫女簇拥着,一路穿过蜿蜒的游廊往寝殿走,忍不住道:“天子召见我,定然是为了询问薛姐姐的事,你们也不必把我打扮成这副模样吧?弄得跟承宠似的。”
宫女们都笑吟吟的,恭维道:“美人是金雀台第一个被天子召见的姑娘,这深更半夜的,不是承宠又是什么?美人的福气在后面呢!”
南宝衣吁出一口气。
她们不懂,她却是明白的,二哥哥怎么可能宠幸除她之外的姑娘呢,定然是要责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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