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他能回哪里呢，不过是那个沼泽般的“家”，人这一辈子，从哪儿来，回哪里去，可能才是归宿吧。

牧言把拆下的纱布和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不愿意说要回去的话，没有人明白他曾多么庆幸江承扬把他从那个“家”里扯出来。如今竟然是无路可退，又要回去，光在背后消失，他从来时路走回黑暗的绝望，已经快要击垮他。

牧言本想转身进卧室休息，他突然觉得好累，累到只是站起来扔个棉签，膝盖都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他好像坍塌下去，碎成一地风一吹就能消失的尘埃，再不留恋这世间任何东西。

一只手从背后猛的抓住他的后衣领，身体失衡往后被拖出两步，他脚步踉跄站不住，撞在一个坚硬愤怒的胸膛上。喉咙被一条胳膊横埂着，他听到江承扬暴怒失控的质问。

“你想拿到哪里去？在我身边不好么？我会学着照顾你的，你怎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好，我什么都没能给你，可你不能丢下我！你没这权利！”

两个人撞砸在地面，江承扬控制住牧言下意识的反抗挣扎。他戾声戾气，说着求饶的话，却一股撕心裂肺的哭腔。

“我没想要你给我什么，可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吗？江承扬，你松开我。”

牧言对江承扬最深的恐惧就是被掐住喉咙的窒息感，一般情况下江承扬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牧言也就在近两个月遭受了两次这样的暴力。

“我不会让你走的，明天我们换个地方，我们度过这段时间，我们从头开始。我们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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