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期间那老头一直赖着谢苏。

对此，谢苏很头疼：“你为何非得跟我呆在一块？”

老头名为胡川，但对于他是哪里人氏却始终闭口不提。

“老夫只认识你，不跟着你还能跟着谁？”

“我与你还是四年，不，准确来说还是五年前见过一面。一把年纪了你记性怎的这么好？居然还记得我？”

“你是老夫这一生第二个算不破命的人，难免印象深刻。”

闻言谢苏下意识的问道：“还有一个是谁？”

“老夫不知晓他的名字。”平日里总是疯疯癫癫的老头此刻看向着窗外，布满沧桑的眼中情绪十分复杂。有怀念，有愧疚。

“那是二十年前遇见一个娃娃，那时他的年纪比当初遇见你时还小。”声音到最后化为深叹：“我欠他的。”

他没有明说谢苏也识趣不去多问，往嘴里塞了把药，灌了好大一口水咽下后才看着他：“胡老，此去不适合你，你在客栈等我们回来。”

“事情总该有个了断。”胡老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顾摇头晃脑，拿着那几枚铜板跟石子，喃喃自语：“我欠他的，该我还他。”

看着他那疯痴的模样，谢苏皱紧了眉。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平视着他温声道：“胡老，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来这里，但我想应该是那祭典有关。不管你欠谁的，你今日呆在客栈内不要离开，等我们回来。”

“娃娃。”胡老却是看着他：“老夫再与你算上一卦可好？”

眉眼弯垂，谢苏笑道：“可我今日未能有东西与你交换。”

“这次不算交换。”胡老转身对着桌面一扔。

铜板与石子在半空中交错跌落，却有一枚铜板岔了方向，不甚掉在谢苏的脚旁。胡老拉过他的手，粗糙的手指沿着掌心的纹路划过。又弯腰捡起那枚铜板，放在他的手心。

“娃娃，命线横断无续，这是不变的命，无论哪面。”

“你不是算不破吗？”谢苏问他。

“命是算不破，可你的姻缘却能知晓个一点。比起当年与你算时，你多了缘。”

“缘深沿着命线相续而长，娃娃，即便别离来时，终有一天，你与你缘深之人还会重逢。”

嘴角微扬出浅浅的弧度，清晨的阳光刚刚露出一角洒在身上，将谢苏那深邃沉静的眸子隐隐照成柔和的琥珀色。

“便借您吉言。”

将那些铜板跟石子收起放回布袋子里，胡老又恢复了那疯疯癫癫的模样。宽大的帽檐遮住脑袋只露出一张脸，笑嘻嘻的开口：“娃娃，便让老夫随着你一道去凑个热闹嘛。”

“这祭典人会很多，我怕到时候会没能顾全到你。”谢苏解释道，“要不我给你买糖葫芦，买烧饼。你乖乖的留在客栈等我们回来，可好？”

“没事没事，人多才热闹。”胡老不在意的摆摆手，嘿嘿笑道：“老夫就跟在你身旁，不会乱跑的。”

谢苏一看拗不过他，只好答应：“那你可不许食言。”

“不会不会。”见他答应胡老笑得像个孩子。

见他二人出来谢言还有些奇怪：“小苏，你确定要带着胡老一块去？”

“没办法，胡老想去。回头我们看住点人，别被人冲散了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谢言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应了声“好”。

“谢一兄，谢二兄。”方世晚靠着楼梯处的阑干上，一手搭着姜满的肩上，远远地冲他们打招呼：“这边。”

谢苏顺着声音看过去，心底有些无奈。也不知这人是怎么做到的，一天时间就能让那天挨了他一拳的姜满完全不再记仇，一口一个“方兄”唤着跟在他后头。

也是个奇才。

“走吧，该出发了。”

一行人出发得也算早，但实际到林子时才发现已经有不少的人守在这了。

有些蹲在地上啃着饼，有些在四处观望，有些栖在树上，好以将整个林子收入眼底。

“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谢言出声道，“都抢不到好位置了。”

“不迟，那祭典也不会这么早开始。”谢苏眯起眼环顾着林子四周，“这里跟之前我们来时没什么区别，瓦圣族真的会选择在这里做祭祀？”

“当然不会。”方世晚凑了过来，小声道：“谢二兄，传出的消息可不是说在这林子里，而是在这附近。”

“哦？”这一提的话，谢苏想起好像传出来的消息确实没有准确的说就在林子里。只是人云亦云，到最后大家都觉得是在林子里。

不过……

谢苏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消息我可是第一手知晓的。”方世晚笑容中颇有些得意的感觉，“只是不知传来传去，都省略了一些。”

“所以，那是在哪里？”

“谢二兄且随着我来。”方世晚说着转身往林子外圈走去。

“小苏。”谢言上前一步走到他身旁，问他：“你要信吗？”

谢苏低头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周围：“这林子里也不像个会弄祭祀的地方，也没有个祭坛什么的。”

“你要信他？”

眸中幽光闪闪，谢苏微扬起唇角：“赌一赌，不挺有趣的？”

“别担心，有我们陪着你。”

“走吧。”

“谢二兄，你们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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