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他是我唯一的任性

“临渊，我这次来，是接你回家的。”与沈临渊同样不喜欢说废话，沈从一张口就是如同命令一般的言语，缓缓道：“演讲结束后，你跟我走。”

竟是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不打算给沈临渊？

眉头微皱，沈临渊看着站在面前虽然脸不怎么像，但性格却几乎一致的沈从，同样无波无澜道：“父亲，我想留在京都。”

在京都，有苏陌生这个令他牵绊之人，他怎么能离开！

“不用担心猎人组织，稍后会有新的人质过来接替你的位置，他们不会有怨言。”毫无感情的注视着与他血脉相连的儿子，沈从并不将与他们签订和平协议的猎人组织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他们能恣意在人类世界活动的借口罢了。

许多人类世界的繁琐手续，都有人为他们操办，何乐而不为呢？

安静了足足五秒钟的时间，沈临渊难得也生出过犹豫的时候，他目光不移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最后还是选择坦白：“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我不想和他分开。”

他说话时，目光坚定认真，是沈从记忆力完全没有见过的神情，但沈从却压根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只是拿起了解剖室的一把手术刀，手指缓缓拂过锋利的刀刃时，轻描淡写出声：“听你母亲说过了，是个人类。”

人类二字，就是沈从对苏陌生的全部认知了，不管听说了多少，他记住的也只有这一点。

令他儿子动情的，是个没用的人类。

“他叫苏陌生。”

“我不关心，一个最多能活几十年的短命鬼，玩玩可以，但是为了他而违抗我，是不敬。”

对于沈临渊喜欢的人当真是毫不在意，沈从手里的手术刀突然出手，直接划过沈临渊侧边脸颊，并且削掉他一缕黑发，然后稳稳钉在墙面上，轻轻摇晃着，发出不算悦耳的声音。

一道血红的伤痕出现在沈临渊白的似雪的皮肤上，但是很快又愈合了，若非曾经有鲜血留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

没有抬手去擦拭自己脸颊的血渍，沈临渊站的笔直，完全没有被对方凌厉的气势震住，开口回的话依旧不中听：“不是玩玩，我喜欢他。”

果然，沈从的神色更冷了。

但沈临渊却视若无睹，胆肥的继续道：“几十年对你而言不算什么，却是他的一生，你可以忍受与母亲分离上百年，我不行。”

这句话比之前还要大不敬，沈从几乎是瞬息就完全变了脸色，他没有再动刀，直接走到沈临渊面前，五指成爪，扣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冷的快要结冰了。

“沈临渊，别以为你是我儿子就可以如此不敬，吸血鬼的寿命很长，就算杀了你，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再生一个继承人出来。”

言外之意，沈临渊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不是唯一的人选！

沈从不算留情，指甲深深刺进沈临渊的皮肉里，他的皮肤上再次流下鲜红液体，染红了洁白的衬衣领口。

若是换了普通人，早就痛苦求饶了，但沈临渊却面不改色，他没有反抗更没有服软，只是问了亲生父亲一句话。

“不是母亲的儿子也没关系吗？”

在他们的领域里，众人皆知，他的母亲是为了自由才嫁给沈从的，当沈临渊出生后，她连休养也顾不得，直接选择离开，走的毫不留情。

因为当初沈从与她约定好了，只要诞下子嗣，便放了她，再不会勉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个女人，此后再没回来过，也没见过沈从，他们夫妻间的联络少的可怜，这百年来第一次的主动联络，还是因为沈临渊有了喜欢的人。

所以，沈从才会出现在这里。

“我曾经也相信他们说的，你选择母亲，只是因为她的家族，但我遇到所爱才明白，您与她打电话时候的神情，是倾慕。”

若不是遇到了苏陌生，沈临渊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沈从独自待在卧室里，看着母亲照片时，流露出的陌生表情所代表的的含义。

“您对母亲的感情，与我对苏陌生是一样的，即便你强行把我带走，我也会拼尽全力，回到他的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真挚坚定的目光，像极了当初他母亲跑来，说不愿做囚笼里的金丝雀，想要拒绝嫁给他时的表情。

沈从恍然，手指不自觉的松了一分，但声音依旧很冷漠：“你是我的唯一子嗣，不可任性。”

“他是我唯一的任性。”抬起手抓住沈从的手腕，沈临渊或许是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对父亲不敬，但他被摆布安排了多年，好不容易一个人，想要陪伴在侧，怎么可能因为沈从一句话就放弃。

“我答应过他，要永远在他身边。”

“你在逼我杀他。”

“人类性命与你而言，不过蝼蚁，但是他若死了，我会陪着他一起。”这是沈临渊早就想好的事，待到百年之后，苏陌生离开这个世间，他会陪着一起。

不忍让苏陌生受到宁默那般痛苦的折磨，沈临渊选择和对方一起，上碧落，下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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