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绕死进去？！”解子荇突然提高了声调，“错的人是江子瑜，是他的所作所为直接导致了这一切，我不是要帮你我脱罪，可是你非要把自己认作罪人吗？难道这个时候你不该想着怎么把江子瑜弄进监狱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为难自己？”

“我要怎么把他弄进监狱啊？我就是学法学的，你以为我当初头铁不怕死报这个背书背死人的专业是为了什么啊？！我有这个能力把他弄进监狱吗？凭你们俩的调查结果？你觉得有用吗？你要怎么证明是江子瑜主观性地给他停药主观性地隐瞒他的病情，你要怎么证明鹿铭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江子瑜一直在诱导他？你要我带着一帮人去鹿铭的坟前听他说吗？！”

我做出这个选择是为了他，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以为我不想把他弄进监狱吗？弄进监狱都是便宜了他。

他就该被千刀万剐。

后来解子荇索性不跟他争论这些了，他只是陪着顾宸一起发呆。

“你不用上学的吗，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吗，”顾宸似乎有些疲惫，“在这里浪费光阴是想做什么？”

“想陪着你。”解子荇说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当然，你应该不想我陪你吧。”

“……”顾宸抬头看着他，一片黑暗中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同样的模糊不清，半晌后他才说道：“对不起。”

“啊哈？”解子荇有些奇怪，“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好，现在也是。”顾宸有些艰难地勾了勾嘴角，“是我自己不好，留不住身边的人，却又自私得不行，所以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你，所以迁怒于你，是我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愿意承认，其实解子荇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他想救妙妙，解子荇想救他。

明明他们都没有做错。

“我还以为你要恨我一辈子。”解子荇说道。

“爱和恨都太重了。”顾宸喃喃道，“没有人承受的来。”

“其实我……”解子荇的声音倏然低了下去。

顾宸微微皱了皱眉，“你说什么？其实你什么？”

“算了。”解子荇摇了摇头，“当我没说，反正你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都没再说话，黑暗重归寂静。

但那一刻，顾宸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半个月后的又一个雪天，黑色的斯巴鲁奔赴在去海边的路上。

斯巴鲁换了排气，声音很气派。

本来这辆车还打算比一次拉力赛，让鹿铭做他的导航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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