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顾宸反问，“是你觉得累吧？因为陆嘉栩？”

“谁都不是，因为我自己。”鹿铭说，但他的声音微微开始颤抖。他没想着顾宸会醒了跟下来，其实也没想好怎么在这种场景面对，他只是怕顾宸只要上来抱住自己，他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就会全盘皆输。

可顾宸没有。

他们之间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始终没有改变。

“你不是说，只要我不需要你了，你就会离开么。”鹿铭垂下眼睛，抓着背包带的手紧了紧，“我觉得这么多年我已经适应了，也真的很谢谢你帮我走出那些困境。我觉得我已经可以独自生活了，所以……”

“你不需要我了，对吗？”顾宸看着他。

鹿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太好了，什么都好，长得好，性格好，成绩好，还有你的家庭也那么好，这世界上找的出几个你这样的人呢？简直就是……得天独厚。”鹿铭缓缓地说道，“顾宸，我不值得被你爱着。我就是觉得，分开对我们都好，我……”

“你走吧。”顾宸忽然说道。

反而让鹿铭措不及防的愣住了。

顾宸轻轻一笑：“你想走就走吧，我是说过，我照顾不了你一辈子，我也说过，我会陪你到你不需要我为止。既然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那我放你走。”

鹿铭看着他，很平静、很平静的鞠了个躬。

“谢谢。”他说。

鹿铭劲瘦的背影消失在一盏盏昏暗泛黄的路灯之下。曾经那个背影从不会这样独自离去，曾经这个背影总会转过头来对他笑。

顾宸回过身准备回家，但忽然猛地一脚踹向了大门的大理石柱。

“操！”他吼了起来，“操|你大爷鹿铭！”

你他妈当时不是还说过，你不会退缩吗！

一开始顾宸还强忍着脾气，一路爬着楼梯回了家，可他回家以后才发现，鹿铭什么都没有带走。

连他的手机都没有带走。

顾宸冲到茶几旁拿起鹿铭的手机，才发现开着的是备忘录，上面有一段话。

是留给他的。

“顾宸，对不起。原来还是我先选择放弃。是我太懦弱了，已经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爱了。我好累，我知道你也好累。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带给我光明，治愈我的心病。我问过你，人会什么时候长大。你说是一瞬间。我想，我到了这个瞬间。我们都应该学会自己生活，对吧？家里的东西都买了很多，你要好好吃饭。我希望我们是和平的分开，因为我们都是成熟的人。手机我不带走了，我会买新的手机，换新的号码，所以希望你不要联系我了，也希望你不要去学校找我。我们都会成为更好的彼此。谢谢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不会是今天的我了。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正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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