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福利院里的小孩今天都有点伤感，因为他们院里的小莺要走了。

小莺是一个月前来的，一开始沉默不语，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哑巴，后来听到院长跟一个男人在交谈，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蛮喜欢小莺的，只是面色淡淡，眼神也有些冷漠。

他见到小莺的时候，只是喊了声小莺的名字，然后就见小莺抬起头愣了一下，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穿的衣服不像那日穿的，所以小莺没有反应过来。

只听到程悯又喊了声小莺，她才想起自己是谁。

慢吞吞地走到程悯脚边，张开双臂奶声奶气地说了句。

“抱，爸爸。”

当时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他们第一惊呆的是以为的小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第二惊呆的是小莺一出声就喊这个男人叫他爸爸。

于是小伙伴们聚在一起开始谈论是不是这个男人抛弃了小莺，现在又要找回她。年龄稍长一点的孩子义正言辞的说：“这就是个狗男人，我阿娘跟我说的。”

“不是，这叫抛妻弃子，跟我念睡前故事的阿婆讲的。”

“不对不对，这叫浸猪笼，我妈妈说不听话的孩子要被打，那不听话的大人就要拉去浸猪笼。”

话落，小孩们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然后排成一排看那个男人和小莺的互动。

男人的动作有些生疏，一看就是家里没有孩子的，男人的动作很轻柔，明显就是很想带小莺走，男人喊小莺的时候迟疑了好几下，说明他不习惯。

这下好了，水落石出，几个小孩聚在一起描绘了一个程悯抛妻弃子，妻子无法生育，所以来寻找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血缘——小莺。

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小孩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更何况这是在福利院。这些孩子们不是被父母抛弃就是天生带有疾病，要不然就是跟着人贩子走丢了，被院长捡到。

他们对待人性比常人要敏感许多，所有当程悯是以这样的一个形象出现在福利院的时候，小孩们悄悄约定，等小莺走的那天，他们一定要给程悯一个下马威，最好是不让小莺走。

还不知道自己被编织了一个抛妻弃子身份的程悯和丁衍一齐出现在福利院。他们跟着院长去收拾好小莺的东西，然后打算去见小莺。

哄睡的阿婆说小莺已经睡着了，让程悯他们等一等，或者可以直接把她抱回去。

程悯说不用了，他守着就行。

进了房间，看到的是一张单人床，蛮简陋，没有什么美感可言，但是小莺一个小孩睡在上面不注意看都有些看不到。

她太小了，像个软乎乎的包子。程悯想，她在这些天的日日夜夜，会不会半夜做噩梦，听别人说小孩子晚上都会醒，醒了就会哭，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哭。

小莺睡的不安稳，脸上出了很多汗，细软的头发捏在脸上让她有醒来的痕迹。她闭着眼睛抹了把脸，喃喃一声又睡了。

当真是小孩子，谁也阻挡不了她的脚步。程悯笑了笑，开始帮她理了理头发。

门口传来脚步声，程悯知道是丁衍，所以在丁衍刚进屋的前一刻就对他做了手势。

程悯用气音说：“暖暖睡着了。”

啊了一声，丁衍这才放慢脚步，慢慢移到程悯身边。

就这样，两个人没经历这种事情的大男人盯着一个睡觉的小姑娘看了半天，看到后面丁衍忍不住出声。

“她睫毛好长哦。”

“嗯。”程悯回。

“她侧脸好好看。”

“嗯。”

“她鼻梁好高。”

“嗯。”

“嘴巴小小的——”

“你有完没完，暖暖睡觉呢！”程悯吼出来，不过虽然是吼，也是用气音说的。他怕自己气音都有些吵到暖暖，所以缓了缓情绪又说：“回去再看，先等她睡觉。”

莫名其妙被吼了的丁衍委屈巴巴的看着程悯，哦了一声，自己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玩手指。

一个查案的神奇男人，因为自己的女儿而被丈夫吼，好没有面子。

程程他变了，他以前都舍不得跟我吼的。丁衍想，以前程程都是直接一脚踹过来的……那这么说的话，程程还是变温柔了？

好家伙，看样子养孩子可以让一个高冷的人脾气变好，那岂不是妙哉。

丁衍一个人偷摸摸的乐了好久，把时间给乐过去了，程悯有时候等的无聊扭头去看丁衍的时候就看到丁衍一副便秘的样子，一时间，程悯觉得有点一言难尽，然后转回头继续看橙暖暖睡觉。

不到半个小时程暖暖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两个怪叔叔盯着自己看，但是程暖暖很奇怪，她竟然没有哭，反而坐了起来打量了下程悯和丁衍。

程悯替她理着头发，问：“醒了？”

语气温柔的像是对待一个已碎瓶子。程悯把她抱起来，提了提还在乐的丁衍。

程暖暖低头去瞧，见到丁衍，也跟着程悯踢。

直接一脚踢在了丁衍肩膀上，虽然不疼，但是极其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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