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内是夜，大雨磅礴击打着柏油路，警车的警铃伴随着红蓝灯响了又响，现场每个人脸色都不好看，接连死人都在这个学校，这个学校仿佛有一个诅咒。尤其是站在老发身旁的丁衍，警铃每响一下，他的心就沉一分。

凌晨一点接到报案，查不到报案人的身份，是路边公共电话亭打的电话。

丁衍穿着雨衣，雨阻了他大半视线。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走到死者身旁。

“你说对了老发。”他说。

转过头看向一边同样脸色沉沉的老发。

“雨这么大，任何痕迹都将不复存在。”老发自言自语，他转过身指挥着做现场保护的警员，说：“把尸体移到法医室，现场不做保护了，没有勘察的可能性。”

王笑笑应着，然后和其他人一起抬尸体，先开车回去了。

老发沉默走向丁衍车上，开了车门坐在后座，他脱掉雨衣，望向窗外善后的警员，深深叹口气。

等丁衍坐上车时，老发开口：“我想过会再出现死者，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一点线索也没有。”

丁衍沉默良久，启动车子。

“凶手一直具有反侦察意识和手段，作案时间也不固定，不是即兴作案。”丁衍说：“一切等尸检结果吧，程悯已经在法医室等着了。”

老发嗯了一声，说了句辛苦程教授，闭上眼回想这三起案件的始末。

三起案件，三位死者，同一所学校……这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阴谋还是阴暗。

车窗外的雨刮器将挡风玻璃上的水滴划去，没几秒，雨重新覆盖在玻璃上。

就像死亡，消失后又出现。

岚城警局法医室门口。

程悯揉了揉眉心靠在墙上，疲惫地摘下口罩吐了口气。

身旁的刘法医一样累，垂着头昏昏欲睡。

等着司雅整理好尸检报告后，三人一同去往老发办公室。

警局向来加班加的多，空气中免不了是食物的味道，更何况这都接近凌晨五点了。

敲了敲门。

“请进。”老发说。

刘法医开了门，走进去把报告递给老发。

他说：“死者，年龄23岁，男性，死因是病毒变异引起的脑死亡。

似乎是猜到了，老发的动作都滞了一下。

良久，他才看向一边看文件的丁衍。

问道：“三起连环案，凶手难抓吗？”

丁衍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到程悯身上，他站起身拉过程悯，让他坐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自己坐在一边让程悯靠在他肩上睡。

在这个过程他确实想了下凶手抓捕难度问题。

凶手反侦察意识太强，无论是现场还是线索，基本没有破绽。

丁衍摇了摇头，轻声说：“难。”

见老发眼神突然黯淡无光。

他往后靠，直直盯着尸检报告。

“但是我相信有人不会骗我们。”丁衍又出声。

“谁？”

“尸体。”

众人目光落在桌上。

司雅说：“死者身上痕迹被冲刷的太干净，可以判断是今天晚上六点之前就在那了。指缝没有皮肤组织，身上也没有擦挫伤，说明他没有与人争斗过，这点和李领、排子的尸检一样。”

丁衍点点头，赞同道：“不错，那就说明，如果死者不是先晕倒再死亡的话，而是直接死亡，且清醒时间短至两秒左右，连反应来不及自然挣扎不了。”

解剖室常年开着冷气，丁衍边说边用手去探程悯的手，发现他的手很冰，用手心握紧程悯指尖，热感传达到程悯身上，心头一暖。

司雅也随之点头，她真的太累了，随着年龄增加，体力也达不到刚进事务所的强劲。

叹了口气，找了条椅子坐下。

老发说：“那麻烦程教授刘法医司法医还得做次尸检，查清楚这个病毒到底是致死因还是诱因。”

听到老发最后一句，丁衍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老发，是致死因！”丁衍说：“没有外在伤口，体内所有病因都是因为病毒引起的。病毒没有传染性，不能经过唾沫和空气传播，也不是血液和母婴传播。死者均为男性，拥有自我意识和行动，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听着丁衍这波分析，在场所有人都被唤醒了记忆，对啊……没有说病毒是诱因，但所有人都把病毒当诱因。

程悯也睁开眼，他只想到一种可能……

老发眼神突然变得极其复杂，他察觉到这件事也许不是单纯的病毒杀人案。

“是强制性把病毒移到体内。”老发说。

“是注射，是……”刘法医说。他抿抿唇，实在不想说出那几个字。

“人体实验。”程悯替刘法医说下去。

人体实验这四个字的背后，任谁都能想象到是什么样的场景，是泯灭人性的举动。

老发的背后发凉，他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只有人体实验是最合理的，能够解释为什么体内仅有病毒，仅是男性，没有外伤。

不光老发，丁衍也是一样地不寒而栗。

如果真是人体实验，这案件就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办公室突然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安静。就像，世界上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了自己。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突然被早餐铺的伸拉门划破寂静。

就像烟火气突然打碎黑暗，划出一道名曰人间的碎散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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