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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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

第1章

岚城事务所。

时皓捏紧手里的单肩包站在事务所门口踌躇不前,她盯着蓝色的墙和里面匆忙的人不禁有点后怕,庄严的氛围太过浓烈,浓烈到她呼吸不上来。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小探员,钻了空子进了这传说中只破命案不破事案的岚城事务所。还只是实习,也不知道能不能过,要是不能她岂不是要回去喂猪?!天呐……工作为什么这么难!

手不自觉的抖抖抖,眼睛也不停眨眨眨,她愣是不敢上前一步去报道。

突然,余光里见到一片白色,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男人穿着白衬衫西装裤运动鞋从自己身边走过,而后在自己面前停顿了一下,继而抬脚踏进事务所。

捏紧单肩包带子的指尖泛白,时皓一咬牙跟在了男人身后一同跨进将来她的信仰之地。

“程教授,案发地点在岚城大学后山处,现场已保护,您是现场勘察还是等司雅他们把尸体运回再验尸?”甄御拿着手写报告懒洋洋地拦住程悯,嘴里叼着棒棒糖吊儿郎当,“要不然,我去?”

程悯停下脚步,一双柳叶眼瞥向甄御,微浅的瞳孔像一段漩涡让人平静。

他说:“你会尸检?”

语气平淡又有力,他盯着甄御无语凝噎的模样,眼里有微弱的笑意。

淡淡笑着,程悯单手拧开今早丁衍给他的保温杯,轻抿一口……茶。

可乐甜腻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跃,连带着程悯太阳穴都止不住痛。他垂眼看着保温杯里的可乐,一时间心情复杂。

把茶又换成可乐……程悯握紧保温杯抬头望向社长办公室门口的牌子,有气又没处发。他深呼吸告诉自己,忍一忍……忍一忍……我跟丁衍结婚了,有法定关系……犯法犯法……弑夫更是要受道德谴责……

程悯这样想着,正要抬脚就听见一道细细的女声——

“请问,实习生报道是在这儿吗?”

时皓弱弱伸出手想询问,她默默后退一步,想要远离这个男人,方才还文质彬彬但一进警局就显得咄咄逼人。

程悯转过身去瞧,是刚刚站在事务所门口的女孩,这女孩生得端端正正,眼底带着一丝坚毅,怕又是第二个司雅。

淡淡点了个头,程悯就算回答她,然后转身走向办公室。

不出五分钟,程悯就穿着工作服出来了,是黑色制服。他那般清冷之质没想到穿上去更让人不敢多说话。

手里拿着银色的工具箱对其他人说,“出勤。”

霎时,一众人等风风火火的拿起自己箱子跑出去,程悯走在后面,步伐稳健。

他虽然只是事务所的特聘顾问,但特不爱讲话,能力又好,久而久之大家就当这是岚城大学法医系教授程悯在事务所里做兼职。

时皓缓缓抬起头看向办公室门口的牌子:社长丁衍。

“不是程教授吗?怎么姓丁啊……”时皓自言自语地说。

“刚来的丫头这么不懂事?嚼舌根嚼到社长办公室门口了?”甄御凉飕飕的语气在时皓背后响起。

吓得她脚底发凉,时皓抬头去看,就见甄御直直往监控处走去,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再回头给时皓打了个手势让她跟上。

“老大,程教授已经去了,对,我现在正在调岚城大学的监控,有个新来的——”

“哔哔哔——”

甄御听着手机里机械的声音,无奈叹气,转过头却是笑眯眯地说:“丫头,你今天报道啊?来的真巧,一来就要接触神圣的侦查学,来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一个穿蓝色风衣,微胖,戴了顶黄色旅游帽的人。”

一时间百感交集的时皓移了移脚步,她轻声问:“侦查……学?”

.

程悯一袭黑色制服,拿着银色工具箱站在事务所左拐的第一个拐角口等丁衍,手表的秒针在不断流逝,心里紧迫感也越来越重,他仿佛嗅到空气中弥漫地血腥味,臭到发呕,一如当年母亲在病床上吐的那些血,止不住也无法忽视。

他亲眼看着母亲的手从自己手掌心脱落,轻声说了句,“阿悯,你乖。”

那日的雪景很好看,白色笼罩了整个岚城。只有病房里的红色刺痛自己双眼,他向来不爱哭。年初时母亲曾说要去最高的地方看雪,那里的雪最是洁白也最冷。一晃而过也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嘀!”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把程悯的思绪拉回。

“程程!你干嘛呢!快上车!”丁衍从车座前探身道。

短到贴近头皮的发丝令他看起来英俊有力,凤眼里满是笑意盯着程悯开车门坐进去再系上安全带。然后从后座车载冰箱里取出一支荔枝味儿碎冰冰,掰成两半递给程悯一半,自己嘴里叼了一半。

“呼——”丁衍叼着大力呼出冷气,他着实不爱吃冷饮,这玩意儿冰牙又难吃。

丁衍嘬了半天汁水,只觉得又甜又冰的水入了肺,凉得他想打寒颤。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含糊不清地说:“快吃吧,等会到了那味道熏得你又该吐了。”

手里的碎冰冰沾得满手是水,程悯笑了一下,抬手在自己衣服上抹了一下,咬住那半只碎碎冰,腾出手去帮丁衍拿掉已经吸了一半的管子。

刚从丁衍嘴边拿过来的碎冰冰,管头和管尾温度相差极大,程悯两只手指捏住管头,不让它的暖意那么快流逝,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那半只碎碎冰自顾吸着,过程中丁衍那半只融得快些,程悯只要一倒,荔枝味的冰凉尽数入了口。

因为程悯工作原因,想让他感觉到嘴里有味,不至于一见死者闻到尸臭就呕吐。

几分钟后,程悯将垃圾丢进一边的垃圾处,蜷了蜷指尖让掌心的温度暖暖手指。丁衍不动声色地腾出一只手拉过程悯的手放在腿上给他暖。

程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望着眼前的车流不断散开,丁衍轻踩油门。

问他,“刚刚想什么呢?”

没人回答他。程悯轻轻摇头,身体一偏,靠在车窗上。

“程程啊——”丁衍开口,趁一个红灯停下车看向程悯。

见他轻轻闭上眼,一脸倦意,仿佛是十二年前的他。丁衍什么也没说,抬手替他理了理碎发。

程悯有轻微社恐,每次出勤都是单独去的。所幸他在事务所做顾问,自己也能照看的到,也算方便。只是有时候自己太忙,程悯嫌开车堵,自己跑步到案发现场勘察。他不是独行,他是特立独行。

岚城大学是一所以医学为王牌专业的学校,致力于向顶级医院传输医学人才。这是许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的地方,此外这所学校也是程悯的母校,也是程悯的本职工作地点。

与岚城大学相隔不过一千米就是岚城医院,故此人流量巨大。

只是此刻这条繁华街道显得那般宽敞,几乎没有人。岚城大学紧闭校门,只有两个保安靠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

趁着没行人,丁衍把车开过去,放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保安笑了一下,按下按钮,校门开了。

正觉得奇怪的丁衍扭头想跟程悯吐槽就见程悯眼底带了些笑意举起手对保安打招呼,以示感谢。

丁衍声音里也带着些笑,“程程,你这十几年如一日的,怎么净跟保安熟啊?”

“丁衍!”程悯瞪他。

笑了小一会儿,丁衍突然哦一声,感觉像是悟出了什么,他激动地拍了下方向盘,笃定说:“不会是因为我高中的梦想是当保安,所以你——”

迎面而来的是程悯犀利的眼神,冷若冰霜的盯着自己。丁衍悻悻闭了嘴,安静开车。

开过这条樱花道就是后山处。程悯将视线放在眼前,他已经看到不远处的蓝白警戒线,还有保护现场的工作人员。

程悯放下车窗跟他们朝朝手,然后就有工作人员拿着报告等他们下车。

司雅也走过来,对程悯点了下头,在等待停车时间里,司雅一身警服,手里拿着的对讲机还在响,她一心两用对丁衍报告,“死者死于岚城大学后山处,高度腐烂,死状奇特,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面部青肿,不排除是自杀。”

“好,知道了。”丁衍应了声,解开安全带,一手抓住程悯衣服,一手去够后座的一条带子。

面对老搭档,司雅一直对丁衍处于无奈状态。身为社长的他,受警方所托协助调查,查案的时候觉得他一身正义,不查的时候又是一身匪气。

所幸他只是和岚城警局是合作破案关系,不然以他做警察的匪气,那警局得变成土匪窝。

副驾驶座上的程悯被抓得一头雾水,直愣愣地望着丁衍手里那条黄色带子。

此带子呈黄色卡通条状,尾部是环状,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它很长,极有可能是斜挎等作用。

又是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程悯伸出一根手,左右一摇,明确表示不要,然后抱紧自己手里的保温杯。

然而这种举动对丁衍起不到什么作用,他那种流氓秉性,做侦探都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手一捞就把程悯带着可乐的保温杯夺走,迅速套好,再挂在程悯身上。

最后拍拍程悯肩膀,用极为宠溺的语气,“去吧,好好工作。”

程悯:……

.

能想象一米八穿着制服的大男人,肩上挂着一条卡通带子,腰间是一个保温杯,右手拿着工具箱,强忍怒意站在车边吗?

深呼吸过后,程悯才走到案发现场去。

“小程啊,今天学校没课吗?”拿着鲁米诺的老发刚检测完血迹正回头看到程教授身上又带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禁笑着问,“丁社长这是又跟别人拼什么单了啊?这次买的什么?哎呦是水杯带哎,这次丁社长可以的呀,没被坑哦,还蛮实用的。”

边说边在纸上记录好,无血迹迹象。老发是岚城警局刑警支队队长,跟丁衍都合作好些年了。两人熟的就跟兄弟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丁衍是岚城警局编外人员。

身后毫不意外的传来丁衍声音。

“多新鲜呐,我这种颜值乐衷于网购拼单那叫给别人机会,为人民服务。”丁衍插着裤带子慢悠悠走过来,对老发抬了抬下巴,“有什么重大发现没?”

“基础情况阿雅跟你说了呀,我年龄大了真看不出什么不对。丁社长,你这水杯带多少钱,不会又是跟客服讲价讲到几千吧?”

“老发啊,我是败家子吗?我不会讲价吗?”丁衍一身的运动装,短袖加短裤又加黑色运动鞋,看起来跟大学生差不多,谁也想不到他今年都三十了。

老发不怕丁衍生气,笑呵呵地说,“上次那个扫把哦,竹子编的,都烂了,人家商家打手工编织,你硬要给人家加到一万多,说做生意不容易,吓得人家商家连夜把扫把下架。多造孽!”

噗呲一声,周围一片笑声。丁衍尴尬地吸吸鼻子,用食指关节蹭了蹭鼻头,正要反驳就被程悯的声音阻止了。

“高度腐烂,推测死亡时间是一周前,已形成巨人观。眼结膜无针尖状的出血点,口腔粘膜有损伤,在手臂内侧有条状的擦错伤。可以断定不是自杀。体内有污浊气体。手和脚的皮肤呈手套和袜状脱落,面部青肿大,眼球突出,无法辨认其生前容貌。”

程悯的话无疑于断定这个案子极其难破,他起身走到丁衍面前站定,神色严峻,又说:“具体情况还需解剖过后才能知道。”

这个男人现在的形象既庄严又诙谐。令人实在是忍俊不禁。丁衍开了这个头,接着身边一群人一起笑了起来。程悯着实不懂他们笑点在哪,自顾收拾好东西走到丁衍车前等他。

面对程悯的这种态度,司雅和老发他们早就习惯了,招呼一旁的弟兄们移动尸体,这是一个巨人观,过程相对痛苦。

不出一会儿就看到现场有几个警员跑到一边吐了,除了司雅这种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收拾着。

耳边传出几声丁衍的惊叹,自己一个人离尸体远远的,这个时候的丁衍比谁都有洁癖,拿帕子捂着口鼻紧盯尸体,又是夸司雅又是夸老发又打电话催甄御抓紧排查死者信息。

话都让他说,事全是别人做。

程悯轻轻摇头,靠在车门上鲜少的拿出手机来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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