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瑞王

悦己阁后院修整过，隔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院落，一处是方柳与小秋住的地方，一处则建成了工作室。

古代人涂指甲，是用凤仙花之类的植物染色，染色需要消耗的时间长不说，色彩远不如指甲油饱满。方白木用松脂和各种可以染色的植物汁液混合，做出来的指甲油虽不似现代市面上卖的饱满鲜亮持久，却比暗淡的凤仙花汁要好上万倍。这指甲油，小小一瓶就卖到了十两银子的高价，可即便是这样的天价，货却一直供不应求。

白天若他在后院，方柳和小秋在前面做生意时，若有人来访，她们总会过来说一声。然而卫七却熟门熟路直接推门而入，方白木很奇怪他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所以免不了要问他：“我看你平时神出鬼没的，这几天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不会是你吧。”

虽说卫七之前审他的时候有点吓人，但平日里却是个插科打诨的主儿。怕就怕他主子一声令下他就翻脸不认人，平时相处起来倒也算性情相投，方白木实在也生不起他的气，因而跟他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反正说来说去他们现在也算是同僚。

卫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这样说让人有点受伤啊，以我的轻功，跟踪你绝对不会被发现吧。”

方白木笃定道：“除了你，没道理有别人会想跟踪我啊。”至于卫七，若跟着他，那绝对是为了监视他。

卫七道：“你把自己看得太没有价值了。”

方白木睁大眼：“既然我有一定的价值，当初难道不应该八抬大轿邀请我投入你们王爷门下吗？居然搞威胁那一套？”

你怎么不说八抬大轿娶你进门？卫七翻了个白眼：“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账本和银票，请。”

对于追债的人来说，能说出一个“请”字，也算是非常不容易了。方白木“啧”了一声：“你见过谁把账本和银票随身带在身上吗，东西都在家里，等我忙完了再回去取。”

卫七也不计较他过于嚣张跋扈的态度，拉了把椅子前后倒放着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悦己阁签了个大单子，宫里不知哪位娘娘过寿，其子在悦己阁定了一套豪华礼盒。这礼盒从化妆品到饰品一应俱全，一套就要十两黄金，放在现在就是几万块钱的东西，即便是在皇族中这也算是奢侈品了。方白木让方柳打听过，据说那位娘娘喜欢梅花，这套礼盒便投其所好，以梅花为主题。

卫七在一旁看着，即便已跟踪他半月之久，每每见他工作也难免感叹他有双精巧至极的手，单单就这双手，就是价值连城，更不用说他那颗包罗万象的脑袋。

说到这脑袋，说真的方白木应该感谢他。若非他和卫六暗中保护，他这颗脑袋此刻未必还能在头上。

方白木把最后一点收尾做完，将礼盒用绸缎包好，一回头卫七却不见了。

他也不甚在意，反正回了府里自然会见到他。到了前面，方柳正在给客人介绍商品，小秋则在做美甲。方白木将礼盒放在柜台里，与两人嘱咐了几句。

他本打算直接回府，却见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向方柳问道：“老板娘，前几日我家主子瑞王爷在你这里定的礼盒，说好了今日来拿的。”

方白木回头，说话的来人作家仆打扮，他顺手从柜台里将刚放好的礼盒拿了出来，道：“请问取货的凭证带了吗？”

“带了。”

说话的却不是家仆，而是又进来一个华服男子，朗朗星目鼻梁高挺，俊美难得。

方白木无意中扫到他腰间的一枚龙纹玉佩，愣了愣，再抬头打量那男子时，一旁的方柳和店里的客人已经拜倒。

方柳朝他递了个眼色，随即恭敬道：“民女见过瑞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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