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修贤已当机立断,握住林荆璞的肩,又 调转马头厉声一呵:“速速抽调二十人随我西行,其余人马原地扎营,保护二爷与夫人!”
他只要二十人杀入敌阵,足矣。
林荆璞听言一愣,忙劝阻道:“亚父,西行之路必然凶险,不如我们仔细商议过后,再做决断!”
“来不及了,”伍修贤已利索地翻身上马,看 了眼那辆马车,说:“阿璞,等接回皇嗣与太子妃,我便与你们来汇合。到时以你之名将他们母子迎回旧朝,如此便可保你在三郡稳坐帝位。”
林荆璞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可这帝位,本就是皇兄临危之时传给我的,若是要禅让……”
“阿璞!”
伍修贤呵止了他荒唐的想法,又 肃声说道:“你要明白,储君只需顺应讨好民心与帝意,远比皇帝要好当。阿璋是有帝王之相,德才兼备,可当今天下不是清平盛世 ,他若还在世,处在你的位置与处境上,也未必就能做得比你更出色!大殷这些 年若没有你,亚父一人也早撑不到现在。你是个好皇帝,阿璞。”
林荆璞眼梢微动,鼻头忍不住泛上了阵酸意:“……既是如此,亚父更不该单独前往!”
伍修贤只是失笑。
谢裳裳在马车上都听见了。
她方才也为之一恸,听伍修贤要走,这才沉不住气,下车急声道:“雁南关是个凄寒之地,素日根本没有兵家把 守。那封信既是太子妃亲笔所写,我们也已第一时间出兵去救,为何会这么巧就中了埋伏?”
伍修贤及时勒住了缰绳,望向谢裳裳眉心一深,欲言又 止。
“这一年多来阿璞就在邺京,满京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她又怎会不知。她要是想回三郡,大可想办法与阿璞与曹将军联系,可她忍而不发,定 是顾虑到阿璞会为了这风雨飘摇的大殷帝位,悄无声息地要了她和皇孙的性命!由此可见,她应也是很看 重这个本该属于她丈夫、她儿子的帝位。自古以来为了争夺那张龙椅,弑杀君父、戕害兄弟的事还少见 吗?伍修贤,太子妃分明是想让你扶持他儿子做大殷的皇帝,可她只见到了毛裕才,心中不满,为了再度引你去雁南关接应,做出这样的事来也未尝不可能!”
伍修贤目色稍深,不明意味地说:“太子妃是名门闺秀,有贤淑之名,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她曾依傍在高位之侧,目睹过权势;她也上过战场,尝过杀戮的快感。人心易变,阿璞在我们身边遭遇了这么多,尚且与八年前不同,你又 怎敢保证仇恨不会使她面目全非?伍修贤,怕只怕你有去无回!”
谢裳裳说着,又 蓦的沉肩敛色,将话锋一转,道:“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只是觉得不值,不如早些送阿璞回三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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