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地上洇开的血迹沉郁得发黑，青年脸上的悲恸情态太过，是他所难领会的。

再看那被他护在身后的恶鬼，先前狂乱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

世间凡事皆有因果轮回，这人鬼之间注定有牵绊，天道如此，他阻拦不了。

岳清漠然地转过身，剑尖挑起地上的道服，对他的小徒弟说：“尘儿，我们走。”

回头时见那青年仍保持着伏跪的姿态，朦胧看去，他脚边那团鬼影活像一条盘亘蛰伏的蛇。【鬼姐姐鬼故事】|guiJJ. |欢迎您收藏，希望进入您的收藏夹！　　天乍晴了。

鬼少爷眼里的红光褪去，又恢复了平日的黑。

他的身形忽明忽暗，是即将散了。十四摸着他，只觉得自己摸着了一团虚无的东西。他抱起他，像抱了一片云，

一片好看，轻盈，却又留不住的云。

白锦生神智恢复了清明，轻飘飘问他，“小十四，你爹醒了么？”十四看他这虚弱样子，直哭着说：“少爷你不要说话了”

眼泪“吧嗒”落到三少爷脸上，砸得这鬼竟然有些痛。他费力扯出一个笑来，“你少爷…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这话如同打开了一个开关，十四的泪珠子掉得更狠了。

白少爷有心安慰他，便扯开话题，只是虚弱得紧，一口气分成几次喘，“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十四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有次我爹当着大伙的面打我，我想偷偷投井来着。少爷说，要死死远点。我一抬头见到你，就不想死了。”

三少爷觉得十四这孩子蠢得可怜。其实他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但有心开那人玩笑，装出一脸了然，“原来…是你，你还是小时候比较好看”

十四还以为三少爷真记得他，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悲戚，神色便莫名复杂起来。

鬼少爷其实很想问他，值得吗？为了自己这么个人，命都不要了，是值得的吗？

可看着十四那样子，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白锦生被一种微妙的滋味主宰了，苦涩的，柔软的。

“小十四…不要再哭了…”，你一哭，我就难受得不知怎么办了。

十四的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下来。

忽地，脸颊处微微濡湿，十四一抖，慢慢抬起眼睛，对上三少爷的眼。

少爷…他…舔了他一口。

寂静。

他们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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