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没有吭声，默默的揽上江沅的腰肢。

“是不是六师姐做的饭不合胃口啊？”

李牧摇摇头，犹豫了一会儿，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睛里，像是无尽的业火，吞噬着一切。江沅怔怔的，问：“你是不是想说，白松露一点儿都不好吃。”

李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怎么知道的？

“你吃的时候，我看到你皱眉头了，想来应该是不喜欢那个味道，但你还是吃下去了。”江沅继续说道：“下次若是遇见不喜欢的，你可以直接说的，师姐人很好，不会生气的。”

“嗯，我知道了。”李牧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里头有光，有影，光影摇曳，思绪万千。原来他观察的那么仔细，他都觉得自己没什么破绽，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哥哥啊！

“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江沅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于是放缓了语调，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比以往要凉一些，江沅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李牧几次想说话，但都只是动了动唇，他的内心在挣扎着，思绪乱飞，阴气四下流窜，浑身都透着寒意。

“哥哥，其实……我……”他终于开口，但只是说了几个字，便说不下去了，想到江沅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他的心便抽痛起来。

忽然，身旁的人贴了上来，一只手在他后背轻轻的拍着。“你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便不要说了，等你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李牧怔住了，下意识的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哥哥……”

我曾经毁了你啊！

我曾经毁了半个枉死城，毁了你啊！

没有人知道，枉死城那场惨烈的动乱，是因他而起。而他，也一直假装那一切与自己无关，甚至，强迫自己忘掉那黑暗的记忆。

李牧忍不住的颤抖着，那些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朝他涌来，侵蚀着他心智，一遍又一遍。

“如果你想说的话让你很不安，但你还是想告诉我，没关系，那你就挑一些可以告诉我的，我听着。”江沅柔声道，虽然不知道李牧到底是想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与不安。

李牧在心底叫着江沅的名字，睫毛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李牧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哥哥，你想听个故事吗？”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他的父母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一个人亲手将他们埋葬了，躲在树下望着四周的断壁残垣，想要逃避这一切，然后，他遇到了一位神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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