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林沐然一直没吭声，死死的咬着手腕，手腕处缓慢划过一道血痕，没人关注这血到底是咬出来的，或者是别的地方开了个窟窿流出来的。

刚刚被推进来的时候腹部狠狠的在浴缸边缘撞了一下，洛宸从来都不是个细心的人，他丝毫没注意到，林沐然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失真。

“服个软……我放过你。”洛宸这时候说这话，半点没了羞辱的作用，因为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到底多软弱。

不像是要挟，倒像是祈求。

林沐然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阖出一道细长的纹，被咬着的手腕不断往下滴着血，洛宸即使观不了全貌，也知道他的唇必定勾出了一道冷漠夹杂着讽刺的弧度。

洛宸不愿意看见那张眉目清淡的脸上，出现任何对他夹杂着恨意的表情，半点也不想。

被娇宠惯的人怎么受的了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哪怕作了许久的铺垫，也还是受不了。

是他错了，从看到林沐然第一眼时就错了，他从来不愿意认真看看林沐然，也不愿意看看林沐然小心翼翼碰着的一颗真心。

那么柔软的东西都不愿意多看几眼，像恨这种坚硬锐利的东西，洛宸更是一眼都不愿意看。

洛宸掰着他的肩胛骨把他翻过去，不愿意看见那张脸，一直没吭声的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在毫无理智可言的纠缠里被淹没。

林沐然缓慢的抽出手，虚空抓了抓，在光滑的搪瓷上什么也抓不住，连块衣服碎片都抓不住。

洛宸看到他的动作，一怔，摁在他瘦弱的肩上的手在颤，那些粗暴而狠戾的动作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他对林沐然一向是狠的，说好听点不把林沐然放眼里，说不好听点不把林沐然当人看，哪怕是从前，那一层温情的薄膜还没捅破的时候，他也没对林沐然怀点怜惜之情，林沐然底子弱，每次做完之后烧个两三天是常有的事。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下的去手的，对外面出来卖的，他也没这么往死里整过，唯独对林沐然，用强用了多少遍他都记不清楚。

洛宸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缓慢的擦去上面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弄的血污漫开的更多。

洛宸的手绕到他下颔处，他的脸没有温度，呼吸轻软的撒在洛宸手上都夹杂着寒气，洛宸轻轻的把人托起来，揽在怀里，凸出蝴蝶骨在打着颤，不知道是冷还是疼，连带着洛宸的心也在颤。

他舍不得了。

洛宸贴着他的耳廓，手缓缓描摹他的唇线，触到湿热的液体，洛宸不在意，带到尖细的下颔，到深深的锁骨，一点点往下滑，指尖带着的血迹为苍白的躯体留下一道暧昧又诡艳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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