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别骗我。”宋柏微微抿了下唇，透亮的眼睛盯着宋野像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哪怕有一点试图欺骗的破绽都使这只刚放下一点防备的小狼又重新亮出尖牙。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宋野冷峻的脸上终于出现点类似于温柔的神色，说到底他做那些龌蹉事不过是为了宋柏，他再如何也是宋家捧着的大少爷，天之骄子，与其说不会，不如说不屑。

如果这件事对宋柏有害无益，那不继续也罢。

至于洛宸那边。

动他可以，动宋柏一根手指他都不会轻易跟洛宸完事儿。

————————穆————————

很疼。像是胃被硬生生的戳了一个窟窿，连着心一起在滴血，灌到喉咙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林沐然睁开眼睛，茫然的盯着苍白的天花板，一条一条拼接起来的线像是歪曲了，他试图捋平这些杂乱的东西，却突然腹部一阵绞痛，那些纷杂的线在他眼里狠狠的扭曲了一下。

“咳……咳咳……”林沐然侧过身去，不停的咳嗽着，连压抑的力气都不曾有。

“你醒了?”林沐然这才听见离床不远的地方有椅子移动的声音，粗糙的金属与瓷砖摩擦的声音刺耳，几乎掩盖了那道似试探似迟疑的问句。

林沐然确实没怎么听清楚，若不是有那一道刺耳的声音他几乎以为没有人。

“怎么了?”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的住他的下颔，没得到他的回答，也不像往日那样动不动就又起了脾气，像一夜之间多收敛的好几倍的性子。

“……嗓子疼。”林沐然一开口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吓，失了真的声音像用砂纸狠狠的磨过几道，粗砺又难听。

一股铁锈味直在喉咙里打转，让他怀疑是不是血液在逆流。

洛宸沉默了下，轻轻的啄了下他没有颜色的唇：“疼就别说话了，我给你倒点水。”

林沐然不知道他半夜呕了多少次血，可洛宸知道，他守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靠着椅子小憩一会。

他第一次发觉人可以那么轻易就离开的，他可以掌控林沐然的自由，却控制不了生命的流逝。

他也没想到一直会被他认为可有可无的东西将消失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那么惊惶，可能死亡距离他太遥远了，他母亲走的时候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有姑姑抱着他不停的流泪。

洛宸开智的早，不相信大人哄他的，说母亲只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他知道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被他叫成妈妈的人了。

可能这就是冷血的根源。

“你怎么什么都不说?”洛宸很小心的把林沐然扶起来，没敢碰他腰，昨天医生跟他说他才发现林沐然腰上一片掐出来的青紫，他知道他习惯，每天不抱着这人腰腻歪两下都不舒坦。

可这人一声都不吭，由着他掐啊抱啊。自己一身病半点都不肯透露，也就就由着他欺负，连求饶都不肯有。

林沐然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说的什么，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又很快的隐了弧度。

有必要吗。是个人，只要在意他一点，都看得出来他过得不好，都看得出来他有事，偏偏他最在乎的这人，半点都不肯在意下他。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无非是出了事才觉得有些许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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