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眉头拧出一个忧心忡忡的“川”字。

我坦承道：“如果你现在说合约不签了，我完全接受并理解，没有关系的。于情于理，我方都没有资格要求贵公司在这样的情况下，仍选择站在我们这边。”

“你真的要这么和我打官腔吗？”

我没料到洛伊东会这么说，一时语塞。

他看着我，又沉声道：“无论我怎么决定，你都会坚持站在薛亦卓那边，对吧？”

“对。”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永远只有一个答案。

洛伊东凝视我良久，脸上的神情由平静和探究，变成了隐含怒意和困惑：“你就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哪怕他是……那样的人？”

他克制着，没有用负面的字眼形容薛亦卓，可我并不感激他。

“亦卓他很善良。”我说，“在娱乐圈，明星是一件商品，在他不够强大的时候，有时需要接受被包装、被操作，才能得到机会。他做过一些违心的事，我也有这样的时刻，但我们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并没有因此伤害过别人。”

洛伊东冷笑：“善良？他的善良就是默认黑幕操作，夺取了或许是别人的冠军？偷走别人的人生？善良就是潜规则没有名气的女演员？……何况，”他顿在那里，直直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启唇道，“何况，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地下情也就罢了，还背着你……”

这次大概不是我的错觉，洛伊东的怒气里分明裹挟着对我的心痛，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怔了怔，想起洛伊东出国前更新的最后一条校内，那则乌龙绯闻和最后一次见面让他误以为我移情别恋，再加上之前晚宴上薛亦卓故意制造的误会……

他大概是惊讶又痛恨于我如此长情于一个“人渣”吧。

我突然有点想笑，刚想解释，待客室的门就被人猛地一下打开了。

舒菲站在门口，在与我短暂地对视后，她脸上漾开笑容，对洛伊东说：“我知道你想帮老同学，可是伊东，我们是开公司，可不是做慈善的。薛亦卓已经不适合做我们的代言人了，你可不要为了情分，做出错误决策啊。股东还有投资人，可都盯着呢。”

见洛伊东没什么反应，舒菲又走到我面前，特别推心置腹地说：“悄悄，我相信你能理解我们的，是吗？你才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呢，嗯？我们公司啊，还在创业阶段，每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我开始考虑要不要签舒菲做演员了，她的演技，国内得个影后妥妥的。

“非常理解，也不勉强，希望下次有好的机会再合作吧。”我起身告辞，临走前对舒菲特意笑了一下，“对了，我和洛伊东从来没做过同学，所以他如果想帮我，不是想帮老同学，而是帮‘旧情人’。啊对了，我们还是初恋呢。”

“什、什么？”碍于有旁人在场，舒菲无法挥洒自如地反驳我，只能装没听清，可她嘴角微颤，显然是很努力才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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