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文观站在百官之首,冷着一张脸向她发起问话:“这个时间,长公主不应是在被禁足中吗?”
姜朵闱抬头仰望着他,道:“我是来请求陛下降罪的。”
声音虽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我自知做了天理难容的事,甘愿受罚!请陛下划去了我玉牒上的名字,贬为庶民,即刻降下死罪!”
说罢,她重重磕了一个头,额头与石地相撞,发出“嘭”的一声。
众人惊呆了。
这不是他们准备上奏给陛下的请求吗?
等待了足足半个时辰,姜知恒仍未现身。大臣中已有人按捺不住了,出声相劝道:“长公主还是先回去吧,陛下现在或许正忙着。”
“对啊,长公主在这里跪着,也没什么用啊。”另一大臣附和道。
姜朵闱对这些劝言置若罔闻,依旧跪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请求:“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降罪!”
……
他们都说姜朵闱疯魔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宫中,就连身处天牢里的罗蕴若都略有耳闻。
她靠在肮脏的墙壁上,几不可闻地笑出了声。隔着一堵墙,齐筠溪好奇地问道:“太后在笑什么?”
“笑她以退为进。”罗蕴若道。
这牢狱之中,关着的多为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弹劾过姜知恒的王亲贵族。一听这事,稀奇得很,有人还道,怕是今夜就要在这里见到舒宁长公主了。
“不会,长公主可是相当有用呢。”一道低沉的男声在牢狱中响起:“我们的陛下说不定还要拿她去跟魏昀谈判呢。”
齐筠溪立马提醒道:“堂哥,你少说些。”
原来,这男子是险些在芩州丧命的文人之一。
那男子也不理睬他,笑道:“若魏昀有点良心,还会给你们这些王公贵戚留条全尸,哈哈哈哈哈……”
被cue到的王公贵戚们倒是洒脱得很,早就年逾半百,本就是一条腿跨入棺材的人,又怎会畏惧过死?
一道陌生的年轻男声不知从哪儿传出:“本王被陛下关在这里许久了,见不得天日,早死早超生。”
牢狱里安静了片刻,都不知这是何人发出的声音。齐筠溪和罗蕴若入狱这么久,都未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直到另一位老者道:“叡王殿下怎么搬到这里跟我们做伴来了?”
叡王?!
罗蕴若一下子如同听到什么不得了名号,几步冲到铁栅栏前,试探性地问道:“叡王殿下?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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