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衣领,将领带挂上去,眼神有些淡,除了头发还凌乱外,根本看不出刚才喝醉了。
他像老夫老妻一般絮絮交代:“我今天谈下了澳洲的一个项目。”
沈溶月毫无波澜地答:“恭喜。”
车内半点声音也无。
周学谦望着前方浓墨般的夜晚有些恍神:“但我一点也不感到高兴。”
他拍了拍心脏的位置:“这里堵得慌。”
沈溶月抿了抿唇,没作声。
昨天家政阿姨大扫除,从角落里找到一条围巾。
淡蓝色,周围被灰尘染得发黄。
款式设计丑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周学谦想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沈溶月送给他的。
那个时候沈溶月对他还有眷恋,她娇气地抱着围巾,不敢离他太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期待,糯声道:“学谦,你戴上看看?”
他低头垂望一眼,明知道是她的心意,却故意恶劣地气她:“太丑了,我不喜欢。”
看到她受伤地垂下眼睫,将围巾收回去别在身后,他心底划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时隔一年,再看到那条围巾。
他依然能清晰地记起那天她灿然的表情和动作。
心口像被烟头烫了一个洞。
闷闷的钝痛。
然而此刻他试图将记忆中的影子和侧前方的人联系起来时,两道身影却无法重合了。
他忽然发现,原来她抽离得那么彻底,连眼风都不屑。
沈溶月扣了扣方向盘,瞥了一眼后视镜中的人:“你下车吧,我要回去了。”
周学谦忽然抬头,一句话问得分外艰难。
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说:“月月,要不要试试和我重新开始?”
沈溶月想起,结婚那天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
“学谦。”
她终于转过头,一如从前般叫他。
然而话语间已没了往日的温度。
她形状姣好的唇瓣上下轻碰,平静的话飘在空气中,淡得有些不真实。
“我们已经过去了。”
车外的枯杨柳在冷风中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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