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辫男冷着一张脸,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很是目中无人。
倒是另外一个戴眼镜的鹰钩鼻男子更熟络一些,见同伴不搭腔,抬头回答:“常水。”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但好歹有了回应。
邵颍川心里多了分警惕,面上却维持着风平浪静,嘻嘻哈哈打诨跳过了这个话题。
回到房间,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哗作响,虞小婵刚起来,正在洗澡。
他把餐盘撂在桌上,没心思吃,皱眉思忖这四个人的身份,记忆中的画面终于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束辫男也算是康珈手底下的人,倒不是什么得力干将,只是经常在边境城市的娱乐场所倒卖毒品,赚些小钱。以他的身份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康珈一次,手上的货多是从比他更高一层的毒贩手里拿的,充其量是贩毒链条上打酱油的小角色,仗着背靠康珈这座大山,经常在外面狐假虎威,装腔作势。江湖上总有谄媚的人信他那套,因他本名姓秦,单名焕,巴结他的人都称他一声“秦哥”。
关于康珈的资料,邵颍川完全可以倒背如流,但像秦焕这类末等喽啰,如果不是因为几年前被他同事抓进去过,他也未必会有印象。
还是前些年的事,当时他刚参加工作不久,秦焕因在酒吧倒卖毒品被关了一年零八个月。隔着审讯室的玻璃,他曾听领导提及这个人的案情,只是那时候的秦焕与今时今日在外形上相差太多,他一时没能认出。
回想秦焕看他的眼神,此人应该对他构不成威胁,即便如此,邵颍川还是决定尽快离开宜城。高速公路不能走,那就冒险走其他路线好了,和康珈的手下同住一个屋檐下,总归存在风险。
虞小婵洗漱完毕,从水汽蒸腾的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邵颍川已经吃过早餐,并且把行李都收拾妥当了。
她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对眼前的情形很茫然:“不是要再待一天吗?”
“临时出了点状况,咱们动作快些,我路上跟你解释。”说完,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拉她进浴室,从墙上摘下吹风机,站在她背后帮她吹头发。吹风机呼呼的响声扰得人心烦意乱,透过镜子,她看见他深锁的眉头就知道事情严重,一刻也耽搁不得。
她躲开他的手,从他身前溜走,动作麻利地换衣服,刚穿上内衣,邵颍川又拎着毛巾出现在她背后,把毛巾整个裹在她的脑袋上狠揉了两下:“你跑什么,头发还没干,这样出去会感冒。”
她急匆匆地翻找毛衣,他把行李收拾得可真彻底,一件都没给她留。她从毛巾底下探出头来,一本正经的严肃脸:“不是要动作快点?”
他哭笑不得:“不差这几分钟。”
虞小婵的头发太长,最后,她等不及头发完全干透就吆喝着出发了。邵颍川从她的衣服里挑了一件连帽外套,把本来用来装饰的帽子整个盖在她的脑袋上,甚至把她的眼睛也覆盖彻底。她只能拿一只手扶着帽檐,又气又好笑地念他比她爸都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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