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他不认为自己的推断有错,康珈一定在境内,只不过他很谨慎,迟迟没有暴露行踪,现出马脚。康珈在暗,他在明,站在明处的人反而被动,除了犹如坐以待毙地等,其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太阳的最后一点光芒也消失在了地平线,天边升起闪亮的启明星。他还在郁郁寡欢之际,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公路上一声猛烈撞击,从后车镜看过去,原来又出车祸了。
西北多山,地势险要,如今入冬,霜雪覆盖路面,虽游人减少,交通事故却不见少。
车祸因小型卡车刹车迟缓,追尾了临时停在路旁的前车酿成。此处路段禁止停车,前车临时熄火停车,对后方没有任何警示提醒,明显是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人。
卡车司机疲劳驾驶,没系安全带,在事故发生时额头有轻微擦伤。两方都有过失,走正规流程少不了扣分扣钱,好在前车不差钱,主动与卡车司机协商,企图私下解决今晚的事。
两辆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事故发生后为保证道路通畅,两位司机暂时将车停在客栈的停车区,恰好一左一右把邵颍川的车夹在中间。他都不用下车,就能坐在驾驶座上直接收看两位的精彩辩论。
前车司机年轻气盛,行事爽快利落,说话却嚣张,瞧准卡车司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看起来老实敦厚,便咄咄逼人:“我给你这么多赔偿金已经很有诚意了,我临时停车是我不对,但你不系安全带怪谁?维修费我一分不少你的,但医药费我没道理拿。”
卡车司机是位衣着朴素的大叔,听对方强词夺理,说话都有些结巴,一边捂着还在不停流血的额头,一边气急败坏地说:“小伙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要不是你把车停那儿,我能追尾吗?我、我车上可是新鲜水果,都是我亲自从常水进回来的货,现在因为你,车子报废不能走了,今晚还怎么运货啊!这么冷的天,水果放在车里一晚上就全冻了,这么大损失,你那点维修费哪够。”
年轻司机理亏,胡搅蛮缠的招术用尽,奈何卡车司机也是老江湖,把那些雕虫小技一眼看穿,别扯什么理解万岁,他对年轻司机就一个要求:要么老老实实赔偿,要么就走正常理赔程序,看交警来了谁先怂。
最后,年轻司机到底按照卡车司机报上的赔偿数额给他转了账。
邵颍川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看见司机大叔收了钱转身就上车的干脆劲,便不由自主跟了上去,抢在大叔发动引擎前,敲了敲车玻璃。
大叔落下窗户,不明所以。
邵颍川手指着自己的额头位置:“您不处理一下伤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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