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他错过的,她徒劳的岁月,那些他明白得太晚的,她给了太多的付出……什么都不用说,她就知道他的“谢谢”不只是字面上那么单薄。
她没说“不用谢”“不客气”,因为她忽然明白,其实她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真正极端的对错,或是恶劣的爱恨。
一切不过是两个不太懂得如何去爱的新手,在见习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对彼此犯下了微不足道的错,可因为不懂得,连最简单的“对不起”和“谢谢”都不知从何说起,积年累月,走到让两个人都不尴不尬,不清不楚的地步。
崔时雨面色平静,把眼泪咽回去,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
“一声不够,还得好多声‘谢谢’呢。”
“用下半辈子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她吸了下鼻子,说道:“那我能吃水煮鱼了吗?”
“不能。”
回体大那天,聂廷昀和崔时雨一起。
冯媛西看到他们成双成对地来了,颇是唏嘘感慨。
原来没有看好过这一对,却兜兜转转数年又走到一块儿去了。
体大的道馆还是很热闹,新选手能人辈出,冯媛西颇得意地和崔时雨说起如今的爱徒,忽然接了个电话,让崔时雨帮她去教务室拿文件。
一时现场只剩下聂廷昀和她。
冯媛西没看他,背着手带路去道馆后头的空地。
银杏叶子落了满地,石阶一级一级爬向常年不开的道馆后门。
冯媛西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身侧,聂廷昀便也坐过去。
“她看起来比以前好多了。”冯媛西说。
聂廷昀“嗯”了一声。
冯媛西偏头看着他:“我说的好多了可不是身体,是有人气了。以前总觉得是一个壳子,没情绪,不真实,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现在像个小女孩了,可是小女孩更脆弱些。”
聂廷昀说:“我知道您的意思。”
冯媛西闻言笑了笑:“我什么意思?”
他跟着扯唇:“警告我好好待她的意思。”
冯媛西拍了拍他的肩头,站起身道:“你明白就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冯媛西忽然道:“那时候我每天都盼着你什么时候和她分手,没想到,现在还没分成。”
聂廷昀没有搭话,冯媛西也不在意,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她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爬带训练都不怎么做。宋佳言问她为什么,她说怕手心的茧子厚,你不喜欢。”
他终于放缓步子,神色慢慢变了。
“她原来是我队里最不怕摔打的孩子,为了你,技术都不太敢用,就怕磕了碰了,尤其是耳朵……也不知抽什么风,每次训练完都看自己耳朵看半天,宋佳言偷偷地和我说,她怕和别人一样长饺子耳,她自己倒不在意,但男朋友会在意。”
“我从来没有……”聂廷昀下意识地开口,又忽然觉得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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