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廷昀僵住了,先是不可置信地想去看看她的脸,可滚了滚喉结,最终还是没动,就那样抱着她。
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崔时雨,或者说,他有点儿不太明白现在的崔时雨。
他不知道她像普通的小女孩那样喜欢喝碳酸饮料,还会咬吸管。
他不知道她可以哭这么久,有这样多的眼泪,哭得他心都跟着碎了。
他不知道她也能如此激烈地表露情绪,而不是什么都自己往下咽。
或许勘破生死后,她才懂得这些。
她哭够了,趴在他臂弯里,在袖口上擦了下眼睛,就立刻被他发现了。聂廷昀低斥了一声“脏”,伸手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她眼睛肿得像桃子,闭着眼,他总觉得自己像抱了只猫,小小的一只猫蜷缩在他怀里,任他摆弄。
哭过后的吸气一下接着一下,让他心惊胆战,他随时想冲过去拿放在包里的平喘药,又怕动作太大,反倒牵扯出未知风险。等她渐渐地平静下来时,他的脊背汗湿了一层。
“哭好了?”
她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掀开他的手爬出来,和他面对面地跪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这是要好好聊天的架势。
这段时间,他打点康敏给她选择权,给她休假,收买了郑雅做间谍,将她的一切巨细无遗地向他报告……他背地里做了许许多多,却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他不敢坦然面对她的质问、失望,甚至是指责。
为了赢所谓的赌局,他排了一场必输的比赛给她,折断她一对羽翼,还害她险些丧命。
从濒死状态里脱身的那一刻,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恨他?
在哪怕可能天人永隔的时刻,他也不曾来看她。
她知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一定很绝望吧。
他屏息,等着惩罚来临,无论怎样的怪罪他都做好准备全盘接收了。
谁料她问:“对不起什么?”
聂廷昀怔了怔,哑声说:“很多。”
她看起来不是很明白,迟疑了几秒才追问:“比如呢?”
“比如……”他脑子一时空白,也不知拿什么来举例,只道,“我不该说你陪睡,倒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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